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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6:48 作者: 南雍
她對血腥味很敏感,對宋暮身上的氣味這些天也算得上是熟悉,剛一靠近便聞到了。
前後聯繫一下,不難做出這種猜測。
宋暮坦率的承認,「是。我剛見過魏玉。」
南歡抬眸觀察著宋暮的表情,聲音溫柔,「太后召你入宮,這件事好像與魏玉有關。殿下知道嗎?」
十指相交,宋暮體會著這難得的親昵,食指輕輕扣住她的手指,感受著她掌心細膩的肌膚,「你從何得知?」
南歡微微仰起頭,漆眸中映出宋暮的面容,「來送懿旨是太后身邊的女官承恩,我與她有些舊情,留她喝了兩盞茶。她與我說了幾句閒話,透露太后正在為肅王傳回的書信而煩心。我想這應該與魏玉有關,您說我猜得對不對?」
日光投在美人面上,她膚色太白,稍微一曬,面頰上便暈起了一層粉霞,更顯出肌理柔膩。
這般瞧著方才算是染上了幾分俗世的煙火氣,不像是從前那般虛弱單薄到讓人疑心這份美麗過於虛幻,隨時都會消逝。
宋暮的眸光愈加溫柔,「對。應該是與魏玉有關。」
南歡踟躇了一瞬,還是問道:「殿下,魏玉這幾日的情形如何?」
從那一日見過魏玉起,她便沒有再過問他的情況,怕的是問魏玉問的太多,會讓宋暮生出別的猜疑。
沒有在丈夫面前,天天問舊情人的道理。瓜田李下總要避嫌。
眼下卻是不得問一問。
宋暮沉默了片刻,眸光幽邃,「算不得好。他嘴巴意外的硬,什麼都不肯說。」
他下意識隱去了魏玉那些有關於南歡的話,不願讓她知道。
南歡沒有就魏玉的情況再問下去,聽到他情況不算好,表情也不見得有什麼變化,仿若只是聽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消息。
「殿下覺得肅王這一次傳信回來是為了保住魏玉還是為了責罰魏玉呢?」
宋暮給出了一個答案,「當然是為了保他。」
南歡緊接著問道:「為什麼要保住他?因為他手中捏著那個肅王足以被判死的命門嗎?殿下認為這個命門是什麼?」
她剛與宋暮成婚不到一年,身體又不好,整日纏綿病榻,跟娘家又是翻臉的狀態。
即便有心做些什麼,也不是一日能做成的。
無論是培植一二親信耳目,結交一些高官親眷,做到耳目靈通,都需要時間和精力。
時間,精力,這兩樣恰恰是她眼下缺乏的。
既然自己去找答案不好完成,倒不如直接拿著現成的問題來問宋暮,剛好也可以瞧瞧他的態度。
她心中覺得宋暮不像是那種迂腐到認為女子就該安於後宅,不問世事,更不能插手政事的性子。若是如此,上一次他也不會把安州旱災的事情拿到她面前來講。
南歡發覺自己總是在試探,試探宋暮對她的態度。
或許,她需要用這種反覆的試探來確定宋暮對她的底線,才足以安心。
宋暮靜靜的看著南歡,微微一笑,「我這位長兄在我出生時就已經離開了京城,他常年待在封地。我沒有見過這位兄長几面,對他不算了解。
不過這些年御史彈劾我的奏章能填滿咱們府中的池子,但我這位兄長數年來可是一次都沒有被彈劾過。他沒有過分的愛好,行事循規蹈矩,相比較而言是父皇最省心的一個兒子。
對於王侯來說,財富是與生俱來的,種種欲望都能夠輕易滿足。那麼能讓他貪求的,無非也就是那麼一樣東西了。至於什麼樣的罪行嚴重到能讓一位親王性命不保,這個答案同樣簡單。」
南歡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那麼殿下你呢?你所貪求的是什麼?」
她更想問的是肅王所貪求的那樣東西,也是他的所求嗎?
宋暮看著南歡,他突然笑了,「是我的問題。」
他放開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去。
南歡一驚,下意識去推他的肩膀,但她用了全力他仍舊紋絲不動。
男人的肩線很寬,臂膀結實,像是堅硬又沉重的石柱。
她一雙漆黑的眼睛望著他,原本平靜的眼神終於起了波瀾,眼尾微紅,含著幾分羞澀,「別,有人看。」
宋暮笑容有幾分壞,捧著她的面頰親了下去。
南歡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攥緊他的衣服,指尖用力到微微發白。
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味,纖腰細得不盈一握,唇齒間是甜的,甜的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被火焰點燃。
跟她同床共枕的每一天,他都想這樣對她,甚至想要更過分。
每天都想,夜夜都想,沒有一刻不想。
他太喜歡她了,喜歡到願意克制那些暴虐的殺人想法,願意克制自己熊熊燃燒的欲望,靜靜的守護在她身側,只看著她沉靜的睡容,便足夠他感覺到甜蜜與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他想要在她面前做一個溫潤君子,裝成她喜歡的樣子,讓她每一日都過的開心,那雙眼睛永遠含笑而不是含淚。
可她竟然問他『你貪求的是什麼?』
難道她真的以為他無欲無求?
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讓她切實的感受到他所貪求的是什麼。
南歡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此刻的感覺與之前那些溫柔細緻的感覺都不同,宋暮這個混蛋,簡直像是一頭餓了好久終於被放出籠子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