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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6:48 作者: 南雍
自此他面對她,再難心靜如水,私下將她的名字描摹千百遍,輾轉反側。
即便在夢中,他仍捨不得冒犯她,又生怕自己表現的孟浪會嚇到她,只不停在心中勸告自己,君子當潔身自好。
他年長她幾歲,本來一切順理成章只要耐心等待,便總有得償所願的一日。
魏家出事並非他所願。
這些年他一直盼著與她再見,重逢,明媒正娶使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他。
讓一切重回正軌。
『我的夫君』,四個字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與自欺欺人。
此時他方才了悟,想要帶走她是不可能的了。
他已經徹底失去她。
無論她是生,是死,她的心中都不再有他。
她嫁給了宋暮,不是被強逼,而是心甘情願的嫁予了他人為妻。
她會與另一個人恩愛情長,白頭偕老。
心中疼痛難休,好似尖刀剜骨。
魏玉以手抵住心口,強撐著維持最後一點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理智,「囡囡。就這麼恨我嗎?我們真的就沒有一點可能了嗎?」
南歡懶洋洋的靠在宋暮的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像是一隻得寵又慵懶的貓,用手指按壓著宋暮的胸口的肌肉,眼底閃過一線饒有趣味,「夫君。他既成心想為你效忠,何不全了他的心愿。不過也不能沒個章法,若是人人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後咱們王府的顏面往哪裡擱呀?」
宋暮聽聞此話,硬朗英俊的面容上浮現出一個微笑,低聲問她,「你想怎麼處置他?」
南歡觀察著魏玉的表情,將他的所有情緒都收入眼底。
真奇怪,曾經名滿京城以風姿卓越出名的魏公子,一襲瀾衫,永遠風雲不驚,矜貴疏冷。
她生怕忘了他的風采,將他俊秀的眉眼親筆描繪了千百遍,總覺得這張臉是世上再無人可比。
可此刻看著眼前的人,卻跟記憶中的人分毫都對不上號了。
他狼狽的樣子,原來跟她一樣可笑。
原來他也會感覺到屈辱,原來他也會因為被背叛而傷心。
此時才後悔才傷心,未免也太晚了。
「小懲大誡一番,我看宮刑就挺合適。這樣方便將顧御史留在王府中,也好日夜為您盡忠。」
她竟然這般憎恨他,竟能想得出宮刑這樣惡毒折磨人的法子,留他在身邊做個太監讓他日日看著他們恩愛。
心底那根弦在某一刻繃緊,奏出一聲哀鳴,徒然斷裂,空空如也的心房只剩一陣陣的悲鳴迴蕩。
魏玉的目光落在女子面上,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睛,紅了眼圈。
宋暮沉默的點了點頭,像是將這話聽進去了,又像是在肯定南歡的想法。
魏玉後退一步,他愴然慘笑,「士可殺,不可辱。囡囡,你既然這般恨我,何不親手殺了我?」
宋暮一把抓起手邊的錦被,用被子將懷裡的人裹起來,抬眸瞥向窗外,「你們還在等什麼?」
嘭——
一聲巨響,幾個人破窗而入。
這是幾個南歡從未見過的人,他們身上穿的並不是禁軍的衣服,也不是府中僕從的衣物。
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魏玉便已經被制住。
他像是一條遭了重擊的魚,反應呆滯,連個掙扎的動作也無。
最後只固執的抬起頭,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南歡,一直看著她,直到他被拖出門去。
宋暮對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動作熟練的捂住魏玉的嘴,幾個人將人拖出了房間,只留下一個人跪在床前。
「屬下失職,請殿下懲戒。」
他垂著頭,不敢直視床上的二人。
人被拖走了。南歡從被子裡鑽出個頭,又掙扎著弄出兩條胳膊,她手中匆忙的將宋暮的衣襟合上,動作匆忙,指節又擦過男人緊實的腹肌。
宋暮低低抽了一口氣,南歡的手不甚明顯的一顫。
她收回手,掌心撐著床榻起身,背對宋暮去將床幃拉上,深吸一口氣,問床榻前跪著的人,「我院子裡的婢女現在如何了?」
男人垂著頭,恭敬的回答,「王妃放心,入院的兇徒一共七人,另有兩個人在府中內庫點火,皆被擒住。王妃的婢女有兩個人受了輕傷,其他人被迷藥迷昏。我們請來了大夫看過,她們明日便能醒來。」
宋暮是第一次宿在王妃的居處,他們怕打擾了王爺的好事,將本該內外防守三米之內的人都撤出了三百米。
就是這三百米,使得內庫起火,全王府的守衛都被抽調去救火。他們反應過來時,魏玉已經趁機帶人闖進了房間。
他們不敢貿然強闖,只能守在門窗之外。
這種等待,是基於對宋暮本身武力值和魏玉武力值兩相對比所做出的判斷。
宋暮的反應很平靜,「自己去領罰,讓今日當值的禁軍統領來見我。」
第五十五章
人退了出去, 南歡沉默了一瞬,方才開口, 「殿下, 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她的目光不太敢往宋暮的臉上放。
人前,別人的目光會給她一種壓力,尤其在魏玉面前, 她拼命的想要展示自己與宋暮是情投意合。
但私下裡,她與宋暮並沒有她所展現出的那麼恩愛。
在意外同床睡了一晚上,又遇上魏玉這件事,她激動之下親手扒了宋暮的衣服後,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