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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6:48 作者: 南雍
宋暮不喜歡女子近身,讓全安來幫著他脫衣擦洗是再好不過了。
全安聽到此話驚疑不定的看向宋暮,「這?」
成婚後王妃和王爺可一直都沒有圓房,王爺請胡大夫的時候,他跟著聽了一耳朵。
眼下王妃的身體還未好,承恩怕是太危險了吧?要不勸一勸?
宋暮閉著眼,雙手扶住額頭,已經是滿面的嫣紅。
這是真的醉了。
全安心下一松,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南歡在全安的面前總覺得有幾分心虛。
成婚這麼久了,她還未與宋暮真正做成夫妻。難得宋暮來一次,她卻讓人睡榻,自己占著床。
裝恩愛能騙一騙那些貴婦人,卻騙不過府中的管家。
她飲了一大口苦藥,面上卻是風雲不動,「殿下已經喝過解酒湯,等會兒你扶殿下在屏風後那方繡榻上歇下便是。這樣若是他半夜因著酒難受,也好看顧。」
全安應聲稱是,「還是娘娘想的周全。」
眼見著全安和幾個小太監替宋暮擦了臉,脫了衣服,將人扶到繡榻上睡下。
大概是酒勁開始發揮作用,也有可能是解酒湯的效用。
宋暮乖順的很,也沒那麼多話了,扶到榻上,幾乎是一挨著枕頭便睡了過去。
見他睡著了,南歡飲完藥,沒了一雙眼睛盯著,方才放下心來梳洗一番,脫了身上的衣物,只著寢衣爬上床休息。
·
白馬公府。
少女一進院子,一個嬤嬤便笑著迎上來,「小姐。怎麼樣?今日可見到長公主了?」
少女面容愁苦的搖了搖頭。
嬤嬤面上的笑意一僵,臉色很快沉了下來,「怎麼回事。小姐,長公主不喜歡你嗎?夫人沒有為你美言嗎?怎麼會這樣。」
少女在椅子上坐下來,面色微白,打斷了嬤嬤不斷的猜測,「我今日沒有見到長公主。但我見到了平北王妃。」
這幾年,她一直住在這座南袤為愛女重金修建的小院裡,用著這個院子的主人的名字,南歡。
她一點點將這院子裡的東西換了許多,想要用自己的努力覆蓋掉這個院子裡曾經的主人所留下的痕跡,努力的討好這座府邸的主人,成為他們唯一且最值得驕傲的女兒。
初到南府時,很多下人的目光,讓她很不喜歡。
他們中的有些人目光帶著審視,另外一些人則像是在透過她的臉看向另外一個人,然後在她走過時,嘆一口氣。
好像在嘆息她遠遠不如另一位南歡。
她什麼都沒有說,她只能強裝出懂事嫻靜的樣子,更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時日漸長,府中沒有任何一個下人會再拿曾經那種目光看著她。
他們都說她比那位南小姐好,她懂事,她聰明,她聽話。
父親將她視作掌上明珠,母親對她也十分溫柔寵愛。
她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養女。
她認為自己已經完全覆蓋掉曾經那個『南歡』存在於這座南府的痕跡,讓所有的人想到這個名字時想起的只有她。
她抬眼看向嬤嬤,眼裡盈了淚光,「嬤嬤,我今日見到姐姐,她真的好漂亮。我不及良多。」
「平北王妃?」嬤嬤面色不虞,「小姐,她是不是欺負你了?」
少女咬唇,輕輕搖了搖頭。
嬤嬤氣憤不平,「這等人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不是說病得很重嗎?為什麼還能醒?真是老天不開眼!」
婢女跟著插嘴,「小姐,你也便拿她當姐姐看了。她大婚都沒請咱們公府,聘禮也不往咱們府中送。一朝得勢就連親爹媽都不認了。又怎麼會認你這個妹妹。」
少女眼中淚光閃爍,「別這樣說。姐姐畢竟是母親的親生骨肉。」
「親生骨肉?」嬤嬤問道,「她今日見到夫人可有上來見禮?」
少女低下頭,吸了一下鼻子,聲音低了下去,「姐姐畢竟是王妃,沒有讓王妃給旁人行禮的規矩。我與母親向姐姐行禮了。」
嬤嬤聽聞此話,氣得咬牙切齒。
這些世代依附於貴姓的奴僕,將主子看做是天,往往比主子還要更看重主子的顏面。
顏面稍有些折損,便覺得天塌下來了一般。
「真是得志便猖狂啊!這事應該讓老爺知道,讓老爺來主持公道。」
這時南袤恰在榻上與柳夫人談及此事。
柳夫人長嘆一口氣,「我觀囡囡心中大抵對我們還是有怨的。此事想要化解,恐怕不易。」
南袤看著柳夫人良久,抬手捏了捏眉心,「豈止是不易。她是什麼性子難道你不清楚?認定的事情十匹馬也難拉回頭。大婚那日咱們拉去多少嫁妝,人眼睛都不眨眼一下就退回來了。」
柳夫人,「皇子雖多。但只這一位格外受寵。你看,平北王有沒有那個可能?」
南袤神色一肅,「你不要動那個心思,更不可與人言此。」
柳夫人擰眉,她不明道:「為何?」
南袤向外間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你可還記得當年靈機因何而死?」
柳夫人的提及此事,神色顯露哀傷,不再說話了。
「奪嫡之爭,兇險萬分。當年元後所出的二皇子聰明靈銳,又是嫡長子,占儘先機。四皇子生母為魏氏女,寵冠後宮。如今那二位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