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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46:36 作者: 清酒漬
    無笙沒理他, 撐著身子就想朝窗外看去, 卻被謝微言攬著腰給扣了回來。

    他淡聲開口,語氣中夾雜著一聲嘆息, 「笙寶, 今天是濃霧日,休息一天吧。」

    在蒼白之城,每三年便會出現一次濃霧日,可許多玩家甚至不能夠在遊戲中活上三年。

    在濃霧日這天, 城市裡瀰漫的霧氣在第二天日出前永不消散, 與此同時,圍繞外城的廡河水會漲高十數米。夢魘泛濫,這是連同腐鴉都不會願意出門的日子。

    一部分遊戲玩家會選擇縮在伺服器的旅館或者住所中,另一部分玩家則是直接去下了副本。

    誰也不知道濃霧日帶來的異常是怎麼回事,又為什麼會這樣清晰且規律地反覆出現。

    只在少有人知的傳言中, 說它伴隨著上一位神的消逝而出現。每當它出現時,所有動物的生物本能都在瘋狂叫囂著——遠離這些霧氣。

    謝微言翻身下床,看樣子是想去檢查一遍別墅門窗。

    無笙看著他的身影拐出房門,百無聊賴地將輪嶼江的消息欄放了出來。

    輪嶼江不像是顧涼, 昨晚在發現消息發不出去後便立即停止了試探, 只在今天半夜突然發送了一條消息。

    [今天是濃霧日, 我和林梓、朝朔三人在中心城區D區,暫時安全,放心。

    註:禁止出門,小心白霧。]

    這座城市,似乎在今天瞬間喪失了所有活力,連同懸浮在上空的無數電子屏幕都黯淡了不少,一如老舊醫院裡時好時壞的冰涼器械,在午夜傳出並不流暢的運作聲。

    過了一會兒,謝微言又突然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他環抱著一堆衣物,一臉嚴肅地放在了無笙腳邊。

    無笙:?

    無笙頓感不妙,立馬蜷縮著腳趾朝後挪去,卻被謝微言一把拽住腳踝,見他神色認真。

    「我得把你藏起來。」

    無笙:?

    只見謝微言將衣物一點又一點地堆積在四周,而隨著他宛如築巢般的重複動作,無笙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黑了起來。

    他一腳踹上這人肩頭,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大早的是抽了什麼瘋?」

    謝微言格外委屈,忽然一把抱住了無笙,眼中的混沌緩緩消散。

    「笙寶?」仍舊勾著尾音的呼喚。

    「嗯?」不算溫柔的回應。

    「你就沒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嗎?」

    謝微言這句話方才結束,就被無笙勾著脖頸拉近距離,聽他說道:「當然有,你會說實話麼?」

    二人離得極近,雙眸對視間,不知划過了多少的情緒。

    而後謝微言輕笑出聲,「當然,我向來不對我家笙寶撒謊。」

    無笙:「那你先告訴我,十座里的臥底究竟是什麼意思?」

    謝微言替他撥弄著略微凌亂的長髮,說道:「還記得沈禁給你看的那張匯報嗎?」

    「那其實是黎白準備發給我的,但他沒有料到連接遊戲空間時,傳送終端會發生自動更改,所以才陰差陽錯地被你們給看見。」

    他一邊說,一邊將人朝自己懷中圈,用自己的身體隔絕外頭陰冷潮濕的白霧。

    趁著這個依偎的動作,謝微言繼續開口。

    「十座中的臥底,一個是現在那個冒牌貨放的,另一個是我放的,笙寶,你覺得會是誰?」

    到了現在,謝微言連同表面的尊稱都懶得偽裝,開口便是冒牌貨。

    無笙則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十座人員。

    「我經歷了六位坐席的背景副本,以他們對偽神的厭惡,大概率不會願意成為臥底,所以問題出現邊緣人中。」

    「並且......如果是臥底,又潛伏在十座,那他/她為了得到即時消息,必然不會選擇經常長時間單獨行動,所以排除首席。」

    「那就剩下了第二坐席時影,第三坐席以及第七坐席......」

    狼人都喜歡划水,因為他們相信言多必失。

    曾經林梓告誡顧涼的話語猛然閃過,無笙只道:「你和第七坐席是什麼關係?」

    謝微言聽無笙這樣說,像是格外興奮,捧著自家寶貝的臉又親了一口,說道:「笙寶,咱兩真是心有靈犀的模範夫夫!」

    無笙則是一臉嫌棄的將某人推開了些,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嗎?我親愛的前夫,你好好交代,我在這聽著。」

    某人因為這稱呼而瞬間萎靡,眼神也逐漸哀怨起來,幽幽地望著無笙,卻不敢開口。

    畢竟是真的錯了。

    可如果神明眷戀,令時間倒流,再次給予他選擇的機會,結果會有不同嗎?

    不會。

    所以謝微言無比平靜的回答著無笙的詢問,「第七坐席法蘭克林的確是我的臥底。但相對的,那冒牌貨也下放了一個臥底,來限制我的動作。」

    「你見過第三坐席嗎?那滿身艷骨的女人。」

    無笙搖了搖頭,他對十座的了解其實並不深厚,畢竟他也是才知道輪嶼江和林梓的身份。

    並且,要是沒記錯的話,顧涼是不是打碎了法蘭克林的雕像?

    謝微言揉著無笙精緻白皙的耳垂,說的很是簡略。

    「只是一場完全沒有意義的角逐而已,他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打入十座,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去聯繫法蘭克林。」

    「但是笙寶,你知道嗎?那個被複製出來的蠢貨,天生帶著模仿的劣根性,他不知道每個人的心都是不一樣的,也不知道世界上從來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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