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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5:14 作者: 冷酷荔枝
    他萬沒想到,孟秋華乾的是走私軍火的事情。

    方棲寧頹然陷在沙發中心,手指擱在鍵盤按鍵上,打開了第二份文檔。他單單掃了一眼,眼睛就粘在了屏幕上。

    僅僅三頁文檔,詳盡地記錄了一個官員近十年來違法亂紀的所作所為,其中自然也包括與孟秋華相關的部分。這絕不是齊曼容能拿到的東西,況且,數以百計的證據里控訴的人叫……陳天宏。

    不久之前,或者說幾十分鐘之前,方棲寧才在哥哥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謝喬姓謝,身份證上也是這麼個名字,故而方棲寧不曾發散思維,想也想不到這個叫陳天宏的官員會是謝喬的父親。

    他終於明白,謝喬口中的「避難」並非作偽。

    至於其中的彎彎繞,謝喬自己都很少提及,方棲寧更不會知道多少。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第二份文檔一定是謝喬整理的,和母親留下的視頻放在了一起。

    方棲寧此刻顧不得心下震驚,他不相信謝喬會留下這樣的局面一走了之,然而他將文件夾里里外外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隱藏文件。

    鬱結之餘,方棲寧拔出了讀卡器,握在手心裡把玩。一切來的太突然,除卻他原本在找的東西外,還意外得到了另一份證據。這段視頻是怎麼到了謝喬手上,而謝喬把文檔交給他又是想要他怎麼做,縱使這些都還是謎團,但時間緊迫,他不能在一棟空蕩蕩的房子裡耗下去。

    推開門,樓道間的夜風吹得他腦子清醒了許多,方棲寧忽然關上了門,果斷回到沙發前。他捧起方才關機的舊電腦,開機屏幕乾乾淨淨,一個常用軟體也無。方棲寧直接在原機里翻找隱藏文件,果不其然,一段音頻出現在了屏幕上。

    「寶貝,想我了沒有?」

    戲謔背後是盡在掌握中的篤定,謝喬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快。

    「唔,你哥哥應該已經查到我的身份了,我就長話短說吧。前兩年我短暫地在我爸那兒住了一段時間,孟秋華曾經來拜訪過一次,當然,帶著的是他的大兒子,而不是那個蠢貨。但是很不湊巧,我沒領我爸的情,當著他的面就摔門走了。哎呀,那時候還年輕,所以沒幾天我就被我爸押著又去了孟家一趟。」

    「孟秋華這個人哦,還是蠻沒有意思的,二百多平的房子,恨不得每隔十步就裝一個監控,監獄恐怕都沒有他家裡管制嚴厲。你知道的,我是學畫的嘛,孟家挺多角落都掛了油畫,很明顯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兩個中老年人推杯換盞,我就在他家傭人的監視下逛了一遍宅子,主要目的是看那些畫。」

    方棲寧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如夢初醒般按了掛斷鍵,音頻繼續播放,他低下頭給陸岸回了條消息,沒事,在外面,不在酒吧,等會就回去了。

    「我轉悠到花園外圍邊上,發現掛在長廊盡頭的那一幅,方方面面都和之前的那幾幅差別很大,最顯著的是只有這一幅不是原創畫作。你可能不太關注,那副仿作仿的是義大利畫家的經典作品,《有鳥身女妖基座的聖母瑪利亞》。在很傳統的家宅里掛這一類型的畫作,說實話,挺奇怪的。

    再加上前面我逛過的畫作都是很平和的風格,我就停下來多看了幾眼。孟秋華見我駐足,表現出了要割愛的意思,我哪敢收啊,拿著都燙手。但是他還是讓傭人把畫取了下來,我索性就抱著畫框看了一會。至於你在花盆裡拿到的存儲卡,就是我在畫框裡發現的玄機。」

    ……原來是這樣。方棲寧深深地盯著手指,他的母親總是另闢蹊徑,但是,他所看見的U盤又是怎麼回事?

    謝喬並沒有替他解答這個疑問,反正是一段單向的音頻,他大可以自顧自繼續說下去,「第二份文檔,是我從十幾歲就開始搜集的成果,和伯母留下來的東西合在一起,應該能夠發揮出最大效益。其中利益牽扯到的人太多,在南城的公安系統就會被卡住,接下來我報一個人聯繫方式給你……」

    第62章 The end·04

    交代完之後,音頻突然中斷了近一分鐘,像是留給方棲寧時間去消化巨大的信息量。謝喬的聲音在沉默中陡然重現,語氣軟了下來,嘶聲說:「對不起,我是故意瞞著接近你的。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再重新聯繫你。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隱瞞,方棲寧。」

    謝喬最後宛如嘆息般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音頻結束在這一刻。方棲寧將這段音頻一同拷貝到存儲卡中,嘴角噙著無可奈何的笑意,離開了這棟老舊的房子。

    走出小區大門,方棲寧正準備叫計程車回去,一輛款型低調的商務車停在了他面前。前排搖下車窗,露出了方齊瑞一張英俊的臉龐。

    方棲寧當即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扭頭張望一圈,問道:「你怎麼還在這等著……還換了一輛車?」

    他上車的動作太快,現下才注意到方齊瑞並不算好看的臉色,於是方棲寧謹慎道:「哥,發生什麼事了?」

    在方棲寧停留的一個多小時內,方齊瑞那邊並非一事無成,而是在他開車送弟弟去謝喬家那一刻起,就派人給體力恢復了一半的奚路化了偽飾的妝容。奚路手腳無力地跟在方齊瑞的下屬身邊,趕往了第一人民醫院。

    在護工的裡應外合之下,奚路順利混進病房,手指壓在他青筋暴突的脖頸上,逼迫躺在病床上的盛連江回答他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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