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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5:14 作者: 冷酷荔枝
純情又可愛。
方齊瑞的愣怔不足一秒,手掌迅速繞到腰後,緊緊摟住坐在洗手台上的鐘遙,原地不動,只轉了個身,將人抱在了懷裡。鍾遙手腳下意識攀住距離最近的東西,蠢兮兮地掛在了方齊瑞身上。
方齊瑞的體力不像他的膚色一樣孱弱,大步走出盥洗間,轉而坐到了沙發上。
鍾遙伏在他胸前,迅速調整成了跨坐的姿勢,小臉一紅,沒站起來就被方齊瑞扣住了腰身。
剛進來時打開的中控暖氣漸漸充盈了整套公寓,鍾遙濕冷的手掌很快升溫,底氣不足地垂下了眼睛。
方齊瑞把手擱在他的腰窩處,隔著一層襯衣,卻奇異地沒有情|色的意味。他就著這個姿勢淺淺地吻鍾遙發紅的臉,低啞又低又沉,懶洋洋地詢問,「鍾遙,為什麼突然親我?」
第51章 The Truth·03
心臟陡然炸開,迸裂出無數片細碎的星屑,在鍾遙身體裡閃著混亂的光點。
他縮著肩膀試圖去躲這一連串細密的親吻,可方齊瑞的眼神蘊著洞悉一切的意味,唇瓣在他臉頰上下游弋,唯獨不去觸碰屬於他的那兩瓣嘴唇。
鍾遙根本拿他的推拉沒有辦法,抿起唇,「因為……想這麼做了。」
「不錯,這個理由我接受,」方齊瑞盯著他水潤晶瑩的嘴唇,一瞬間起身,「不過我該出去了,等回來再讓你執行,算我欠著你的。」
這時候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裴澤,走到門口披上外套,回頭衝著鍾遙一挑眉,離開了公寓。
……
固若金湯的地下室里住了一個人,四平米左右的窄小空間鑲嵌著一扇唬人的窗戶,打開之後是另一道漆黑沉重的牆。堅硬冰冷的鐵門嚴絲合縫地充當了這座棺材的頂蓋,在胸口平齊處開了一道四四方方的口子,用來在他瀕臨絕境前續上半條命。
伸手一摸,牆壁上滿是細小的灰塵與粘膩的油污,與其說是地下室,和垃圾站也沒太多分別。吃喝拉撒全都交代給了牆角,幾天一過,瘮人的腥臊氣味從門外路過都能聞到。
到了這個時候,奚路就是傻子,腦子也該轉過彎來了。他不是沒在賭場幹過,看走眼帶了窮鬼進來豪賭的也不是沒有,不至於,不至於把他關到這麼個破爛地方。
一拳砸在牆壁上,結網的蛛絲見縫插針攀附到他手面上,又給他平添了十分的怒意。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黑黢黢的密閉空間裡,奚路無法判斷過去了多少個日夜,甚至連送飯送水的規律也無跡可尋,日復一日過去,他的心理壓力逐漸繃到了極限。
人在應激狀態下五感會比平日更加敏銳,奚路耳朵一動,噠噠、噠噠,由遠至近的腳步聲無限迫近。
有人來了。
昏暗陰冷的地下室,奚路一如既往摸索到門邊,盤算著是時候該和看管的人溝通一回了。
四方的缺口吱呀打開,一束強光陡然照**來,湊到門邊的奚路猛地捂住眼睛,咆哮如雷:「誰!」
寬大的手電筒架在缺口上,方齊瑞不緊不慢地按下開關。光亮驟然消失,奚路只覺眼睛鈍痛,半天不敢挪開手掌。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奚路完全聽不出來人的聲音,既不是往日負責看管的小矮子,也不是賭場裡任何一個他認識的人。他捏緊拳頭,咬牙切齒道:「你是誰?」
「躲那麼遠做什麼,」方齊瑞懶懶地拿走手電筒,「耳朵豎過來,我悄悄和你說我是誰。」
奚路踟躕著不願向前,他惜命得很,不敢將腦袋暴露給別人。
「法治社會,你擔心什麼呢?」低啞的聲音說著這樣的話語顯得格外可笑,尤其是在一家並不合法的賭場裡。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那個聲音收起了戲謔,冷冷地吐出威脅的字眼。
奚路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了口腔里咸腥的氣味,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往鐵門的方向蹣跚而去。他幾乎聽見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地側過了臉。
下一秒,冷冰冰的圓形槍口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用力大到瞬時間壓出一個圓形的痕跡。
方齊瑞慢慢呼出一口氣,「這才聽話嘛。」
奚路閉上了眼,他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一動也不敢動,牙關止不住地打架,略微顫抖的聲音從喉頭傾瀉而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哪位大人物,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有什麼事敞開了說,也好讓我知道是哪裡做錯了。」
從底層往上爬的人,最擅長就是能屈能伸。
「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做什麼事都會給自己留好退路,陰溝里的老鼠都這樣,生命力一向頑強,是不是?」方齊瑞腳尖點了點地,隔著一扇鐵門提醒他道:「過了兩年富裕的日子,突然有一天銀行卡上沒錢了,滋味很不好受吧?」
這一句話直中他的心坎,指引著奚路回想起他卡上好幾位數的報酬是怎麼來的。
方齊瑞並不打算就此停止,目光陰鬱地盯著腳尖:「不義之財是那麼好拿的嗎?」
半隻腳踏進了冬天,奚路反倒冒了一身的冷汗,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只是有人讓我舉報那家會所聚眾賭博,我以為是商業競爭對手,裡面也的確有人在賭錢……」
「看看你帳戶上打進去的款項,」槍口又往他太陽穴上懟了半寸,方齊瑞居然笑出來了,「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