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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5:14 作者: 冷酷荔枝
陸岸就是這樣擅長讓他面紅耳赤,熄了燈後一面吻遍他全身,一面真誠地問他,小寧,你喜歡這樣……還是這樣。
「……」方棲寧漲紅了臉,在客廳主動湊過去的時候都沒有此刻尷尬,他格外慶幸房間裡是暗的,才好叫他恬不知恥地吐出兩個字。
「可以。」
陸岸伸手扣住他的後頸,另一隻手掐著腰,將方棲寧整個人往前拉近。兩人呼吸貼著呼吸,陸岸只需要稍微低下頭,偏一偏腦袋,就可以吻上方棲寧。
方棲寧緊張地宛如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氣息不勻,心跳加速,陸岸的右手覆在他的脊骨上,虛虛地擁著他,下一刻,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方棲寧的眼睛上。
他鬆開摟著方棲寧的手,虔誠地撫住溫熱的臉頰,輕聲說:「好了,三個問題都問完了,睡吧,小寧。」
陸岸總是這樣,不露聲色地撩撥池水,攪亂後旋即抽身。方棲寧隱約察覺,這是陸岸對他小小的報復,無傷大雅又教人心癢。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方棲寧沒有說話,他偏要做一回天真愚蠢的少年,魯莽地吞下了陸岸未盡的話語,雙唇相觸,黏黏糊糊地吻住了心上人的嘴唇。
他拋掉不太愉快的一切,將三年的情緒都溶進這個吻里,用力地去索取,比過往的每一次都要瘋狂,上半身軟在陸岸懷裡,陸岸伸出手抱緊他,他閉起眼,甘願就此溺斃。
他不需要吃藥了,陸岸就是他的解藥。
第18章 ROUND2-10
方棲寧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雨終於停了,這時節清麗雅致的花苞早就開了又謝,被雨水沖刷過的枝葉稀疏泛綠,在玻璃窗外了無生趣地招展著。方棲寧拉開窗簾,透過玻璃窗往外看,恰好對上了枝條的隙縫。
他有一陣子沒修剪過頭髮,微長的髮絲遮住了一截雪白的脖頸。
陸岸很有分寸,點到即止地和他分開,兩人都亂了呼吸,靜靜地靠緊彼此。方棲寧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掉過眼淚,險些在昨夜失控,幸而他保留住了最後一分顏面。
一通折騰後重歸平靜,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放回去的時候胳膊肘碰到了藥瓶,方棲寧猶豫了一下,把小藥瓶塞回到抽屜里。
他慢騰騰地走到客廳,小貓從沙發跳下來,方棲寧走過去,發現食盆里才換了新的貓糧。桌上擺著不鏽鋼的保溫桶,在旁邊貼心地用杯墊壓住了一張便簽紙。方棲寧拾起紙條,一行漂亮的墨跡躍然紙上,陸岸喜歡握筆修改稿子的感覺,家裡書房摞了一大堆列印整齊的劇本,方棲寧一眼就認出是陸岸的筆跡。
——別忘了吃點東西,晚上見。
方棲寧捻著便簽紙發了一會呆,想起昨晚那個吻,更是僵在了餐桌前。
他紅著臉揭開蓋子,機械進食之餘不忘在心裡埋汰陸岸,真是算得精準,算準了方棲寧今天醒來一定會羞於和陸岸交流,索性主動給他留了平息的時間。
距離夜晚到來還有一段時間,方棲寧揣著貓回到房間,郵箱裡多了一封郵件,來自於英國的心理醫生。
內容不長,他一個詞一個詞讀過去,大致明白了一些,對方並不建議方棲寧把心理障礙的事和蕭栩說開,方棲寧回了幾句簡潔的道謝,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郵件的最後一段,醫生委婉地詢問他最近狀態如何,方棲寧一時赧然,他和蕭栩是兩種意義上的問題,唯一的不同是方棲寧對此心知肚明,或許能以毒攻毒也未可知。
方棲寧坐在窗邊,打開一個加密過的文件夾,裡面並沒有什麼驚心駭人的圖片視頻,只存了一首兩分多鐘的歌。音質平平,家裡的錄音設備不比工作室,演唱者也不是專業歌手,她唱彩虹之上,更像是給方棲寧的搖籃曲,興致來了錄了一小段,不曾問世,卻流傳至今。
這首不完整的歌在臥房裡反覆播放,在英國的兩層小樓里日夜響徹,被方棲寧時不時拿出來聽上一會兒,他插上U盤,復刻音頻,而後切斷了正在播放的聲音。
他打算讓這首歌重見天日,即使新的聽眾不過只有108房的另外七個人。
由於蕭栩的緣故,方棲寧這回不是第一個趕到風眼的人。
讓一個人擺脫膽怯實在太難了,蕭栩提前坐在108包廂里,聽見門軸吱呀轉動的聲音還是不免繃緊了脊背,見到進來的人是誰,他才稍稍鬆懈下來,和方棲寧問好:「方哥,你來了。」
方棲寧心情不錯,應了一聲,直接坐到他旁邊。包廂里的背景音樂和外面是隔開的,方棲寧進房間之前設置好了歌單,將他帶來的那首導入播放器,神不知鬼不覺地插進了一首從未發表過的歌曲。
進來的時候恰好在播一首十年前的歌,and everytime i see you in my dreams,風眼不常放這樣舒緩的曲目,方棲寧親自替他答疑解惑:「是我母親很喜歡的歌手。」
蕭栩倒是很小聲說了一句:「我也挺喜歡的。」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深受心理因素困擾的蕭栩反而能夠跳脫自我投射,喜歡一個和他基本上沒有共性的女歌手。
大概過去了半小時,上次遲到的陸岸率先推門進來,不過幾個小時沒見,方棲寧再看到他竟然產生了類似心有餘悸的錯覺。
蕭栩和他接觸極少,只訕訕地打了個招呼,陸岸溫和地笑笑,徑直坐到方棲寧另一邊。方棲寧端坐中央,平息了心情,勉強能夠與他正常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