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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5:14 作者: 冷酷荔枝
裴澤勾勾他的手指,做了個口型:「看好戲。」
二樓拐角出來一對人影,盛晨星慢慢走下來,挑了個空位坐下,口吻遺憾:「明天就要回去了呀,阿澤,你家的這個莊子可以好好開發開發,做出名堂來,不比那幾個景區差。」
裴澤立刻接上話茬:「你想來玩,隨時跟我說,給你留間房是肯定的。」
盛晨星長得談不上精緻,只能說是平平,浪里翻滾的氣質卻是渾然天成,會玩,玩得開,這樣的人在圈子裡總是受歡迎的。
他撇過臉,意猶未盡道:「我得和奚路走一杯,這麼有趣的人,之前沒見著是我吃虧了。」
裴澤反應很快,叫人拿了幾瓶酒來,先給他倒上半杯,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看盛晨星端起了酒杯。
總是要有人開這個頭的,有一就有二,不多時,端著酒杯的人又多了幾個。
方棲寧冷眼看著,他平常在風眼是不大喝酒的,興致來了才會和謝喬喝上一點兒。他酒量不好,火暫時沒燒到他這兒來,能躲一時是一時。
眼見著範圍不斷擴大,最終只剩他、陸岸,蕭栩三人,他與陸岸之間隔了一張茶几,偶然對視三兩眼,相顧無言。離蕭栩稍微近點,兔子還是那隻兔子,被人踩住了尾巴,疼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方棲寧看著不是滋味,抽了張紙遞給他。淌眼淚的兔子接過抽紙,傻乎乎地止住眼淚,沖他笑得難看又真心。他這幾天就沒見過奚路和蕭栩說話,圓寸原本就是話不多的人,有時間都和新搭上的床板混在一處,哪有時間去管這個又蠢又憨的公兔子。
可不是,下一刻方棲寧就被打臉了。
奚路一飲而盡,看看空蕩蕩的杯底,凌厲的目光轉了過來,擦過方棲寧,最後碰上蕭栩。
他生了一副凶神的皮相,算是氣質埋汰五官了,又不愛笑,繃著臉頗能唬人,這會兒直勾勾地看著蕭栩,嚇得他大氣不敢出。
「一直喝酒沒意思,」奚路放下酒杯,難得吐出一串話,「我們來玩點兒有意思的吧。」
一切皆如裴澤預測的一般,盛晨星和他一同擱下杯子,興致勃勃地附和他:「好啊,玩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還是搖骰子啊?」他揀了幾個常玩的基礎遊戲講,相當保守。
奚路捏著他的下巴,往他嘴裡扔了兩塊冰塊,就著冰塊接了個情|欲十足的吻。而後拍了拍盛晨星的後腰,笑笑,說:「跟我說實話,你平常就喜歡玩這個?」
盛晨星偎到他身上,拖長聲音:「我都可以啊,你和我說,你想玩什麼啊——」
奚路伸出一根手指,在茶几上比劃了個方格的形狀,有意無意抬起頭,看了蕭栩一眼:「飛行棋啊。」
他講的總不會真的是普通的飛行棋,大家統統化身幼兒園小孩排排坐,一個接一個擲骰子,看誰先到終點吧。
方棲寧以前對此一無所知,不曉得玩咖也能發明出千奇百怪的遊戲,起了好聽的名字,做的是瞎胡鬧的腌臢事。
後來他決定要回國來開風眼,自然而然聽說了夜裡的另一個糜|爛世界。
至於飛行棋——
還算是其中相對不那麼葷的玩法了。
大體上的規則和傳統意義的飛行棋差不多,算是簡化版本的,擲骰子往前走,逢六再投一次。奚路說的飛行棋,更類似箱女與國王遊戲的融合。空白格大約占五分之二,剩下五分之三分別代表一件事,擲到哪裡就做格子上相應的內容,最後到達終點的接受懲罰。
至于格子裡的內容,是歡場中人最為得心應手的小遊戲。純情一點的接吻渡酒,尺度一點一點往上加,脫衣服,spanking,handjob,blowjob……再或是更為不堪入目的場面。
而身旁的兔子顯然對此一無所知,蕭栩沒有傻到以為他真的要玩飛行棋,侷促地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向誰投去求救的目光。
方棲寧低頭和他說了兩句,就目睹著兔子臉上浮起紅潮,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怕的。
奚路忽然起身,越過周圍幾人,大馬金刀坐了下來。他拽著蕭栩緊握的拳頭,一根一根扒開蜷縮的手指,眯起眼睛,他很不愛掩飾情緒,是明晃晃的瞧不起:「你也一起?」
戀愛洗牌,還能說是循序漸進,有迴轉餘地的一場遊戲。奚路當下提出的飛行棋,是迫在眉睫,蕭栩只要答應,就必須做到。
奚路窮追不捨:「輸了也不能白輸,總要接受懲罰。這樣吧,最後一個到終點的,退出第二輪的洗牌,你說呢?」
他是這樣一個人,直白殘忍,喜好明明白白地擺在檯面上,痛下狠手時也絕不猶豫一下。
蕭栩被他的聲音扼住,低頭又抬頭,喉嚨生疼,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會兒局面尷尬,誰都看明白了,誰也不樂意橫插一槓。方棲寧是挺憐憫這隻兔子的,但萍水相逢,類似陌生人的勸解不會起到任何作用,讓他撞了南牆也未必回頭。
「太麻煩了。」
有人挺身而出,在氣氛冷凝之前跳出來,赫然有那麼點兒救風塵的意思。方棲寧側目看過去,陸岸從沙發上起身,重新開了一瓶酒,淡淡道:「還沒到重新洗牌的時候,玩這個等同在破壞遊戲規則,是吧?」
既然他這麼說了,裴澤這個發起人必須應和幾句,幾番一說,沒人再提起奚路的提議。裴澤為了不讓場子冷卻,重新搬出了盛晨星先前的建議,這下無人反對,真心話大冒險是十幾歲孩子玩的遊戲,簡單安全,給彼此摸底的契機,就看大家各顯神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