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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41:30 作者: 通幽博士
    羅永成:「……」

    鄧偉良:「……」

    秦澈繼續往下不著邊際說:「還有,我一個人的話省級領導他們可能不太相信,說不定會給我安一個什麼公報私仇的罪名,所以啊,得辛苦一下羅局,到時候幫幫忙,做個證,有您這位局長作證,再加上我剛剛偷偷錄的音,省級領導他們肯定會相信的。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就算是大義滅親,剛正不阿,省級領導看了,我保證,整個濱州都是您的!哦不對,江城市也是您的,以後我就是你忠實的下屬!」

    鄧偉良最後實在沒忍住,及時叫停,「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廢話少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話,在我這位領導面前,裝的還挺好的啊?」

    「我這不是也沒辦法麼,不這樣的話,鄧局你還會讓我繼續往下說嗎?」

    「你問其他的可以,但有關13年的事,你就不要想了!那天我讓你先離開辦公室,你小子應該站在門外沒走吧。」

    「是,我沒有走。」

    「你倒挺實誠的!」

    秦澈也並不想這樣,他也知道私自查一些事情需要承擔多大風險,受多大的處分,換作任何一個人,他或許沒有這麼大的決心,但唯獨是「他」,他想儘可能去了解。

    以及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他」不再受傷害。

    這一切看起來有點自作多情,畢竟他不清楚對方的對自己的心意是怎麼樣,或許壓根都沒聽說過他這個人,作為曾經的天之驕子,也不一定能看不上他這種。但他依然就想這樣一直追隨那人的腳步,走到那人的面前,說——我終於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跟你一起並肩作戰了。

    「顧瑤那丫頭想知道13年前的事我能理解,畢竟她跟那幾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但秦澈,你又是為什麼執意想查13年前的事?」羅永成揮手讓鄧偉良先別插話,表示自己有分寸,「這件事別說是你們,我,你鄧局,還有胡局,只要透露點什麼出來,都是要掉腦袋的。」

    秦澈有想過那次行動的保密嚴重程度,但沒想過會這麼嚴重,「可鄧局羅局,你們應該清楚,有些事情並不是一直瞞著就能解決,現在所發生的案件情況已經很明顯,一切都繞不開十三年那場行動!還有鄧局,其實從歐貝貝那樁案子開始你就猜出來了對吧,只不過你不是很確定,所以你才會放手讓我往下繼續查。後面我順著線索查到了周子祺,供出的確有神秘犯罪團伙在幫他殺人,但是周子祺也只是一枚棋子,他也不知道那一伙人到底是什麼人,因此你很慶幸線索從這裡斷開。」

    「可案件終究還是超過您老的預想之內,所以不得不做出新的決定,讓程衍從另一個方向往下查,也就是——毒.品。這個方向不僅可以繞過十三年前那次行動,還能順藤摸瓜摸到當年背後的真兇,可這時候,江州出事情了,顧瑤來到了江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其實一開始是不打算讓我查劉然跟朱梓熹那兩個孩子身後的情況,一是怕我越陷越深,很有可能有一天就掉陰溝里去,二是擔心顧瑤也會如此,因為愧疚,您並不想讓她也成為十三年前的犧牲者,我猜的對嗎鄧局?」

    一點也沒猜錯!

    羅永成現在終於明白鄧偉良當初為什麼肯這麼捨得,這種人才,可遇不可求,換作是他,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做同樣的決定。

    但猜對是一回事,肯不肯說那又是一回事。

    兩隻老狐狸眼神沒什麼交流,但多年的合作早已讓兩人形成了默契,誰都不想成為第一個打破誓言的罪人。

    秦澈就知道單單這樣鄧偉良是絕對不會鬆口,所以有些話,他總得說一說,「鄧局,你答應過顧瑤一定會查清楚十三年前的真相,可您查了多少年了?都查到什麼線索?相信兩位領導比我要清楚,有些事情,它一定錯過黃金時間,就算花再多的時間,耗費再多的人力,它也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如果我們這次沒有好好珍惜,能保證下一次還能有這種機會嗎?」

    「鄧局,我是不知道十三年前的行動都發生了什麼,但我猜,那次行動中,除了你們這幾位指揮,其他人,都已經……」

    這話一出,鄧偉良跟羅永成像是陷入了某個可怕的回憶,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出現了痛苦的神色,慢慢都垂下了雙眼。

    許久之後,兩人才把頭抬了起來,鄧偉良道:「秦澈,有些事我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們安全著想,這件事,已經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我們三把老骨頭,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跟著一起去。你們還能年輕,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你們去完成,還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的良口用心。」

    說罷,鄧偉良把身體轉了過去,就這樣當著兩人的將後面的衣服給掀起來。

    下一秒,一個面目猙獰的後背就暴露在秦澈的視線中。

    那是一塊已經完全燒焦了的皮膚,幾乎沒有一點完整的地方,坑坑窪窪,像是被人用刀子一點一點割開,再淋上熱油,最後一把火給點著。黑乎乎的,無數條縫合的線交叉,脆弱的血管微微凸起,經過長時間的恢復,變成了可怕的鐵鏽紅。

    秦澈的嘴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因後背的傷過於觸目驚心,他甚至不敢去直視,看了一眼就把視線給挪開。

    鄧偉良把衣服放下去,轉回身,道:「這個傷,就是我參加十三年前那次行動留下的勳章。當時的我,不過三十幾歲,體格強健,狀態都在上層,但這個傷,依然讓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年多。我始終都沒辦法忘掉這個噩夢,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仍心有餘悸。秦澈,你也在一線,或許能明白這種非生即死的感覺,不過,如果你跟我同樣經歷了那次行動,你就會發現,眼前這些危險,甚至都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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