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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他一句說抓就抓,說審就審,如同吃飯喝水一般。
但宗親里卻是炸開窩了,跪著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太子這是獨裁!即便你身為儲君,也不能因一句話就抓人刑訊,我們要見陛下!」
「刑訊?哦,孤剛才說的是審訊,那就改刑訊!」
太子輕笑一聲,下刻目光如刀刃,一拂袖,擲地有聲。
所有人都白了臉,從未見過太子行事如此強勢不顧聲名,難道太子不怕被世人說殘害手足?!在史書下留下罵名?!
偏偏太子就是不怕,拂袖後轉身,轉身前冷眼掃過魂都去了一般的三皇子:「三弟要見父皇,還不跟孤來?」
在踏進大殿後,太子更是忍不住笑了。
「痛快!」
他終於領會到了許鶴寧恣意的那種舒暢。身為儲君,一忍再忍,讓他幾度懷疑自己血肉是否鮮活,在壓抑中幾乎淪為繼承皇位的傀儡。
人對權力是渴望的,但權力向來是把雙刃劍,一面讓你享受一面又讓你有顧忌而不敢肆意,即便君王亦一樣的。
就如同他父皇。皇權至上,還不是同樣受臣子的威脅,只能耗盡心機去周旋。
三皇子恍恍惚惚跟在太子身側,別他痛快二字嚇得又一激靈,偷偷抬頭去看太子,見到他眉宇飛揚。
這樣的笑,他在那個最近被討論的新晉皇兄臉上看過。
不知為何,三皇子在這瞬間並不想去見父皇了,整個人陷入更多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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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雷霆手段,滿朝震驚,消息很快送進京城的一處宅邸。
有人朝著正屋的一坐繡駿馬圖屏風稟報:「太子昔日溫和,今日卻連只提了一句話的宗親都給關了,並先一步定您的罪行,我們如今處在了被動。太子這手,多少起了震懾的作用,再不行動,恐怕就先機盡失!」
屏風後的人站了起來,走了兩步,露出半隻皂色的靴子在邊緣,沉默良久後道:「許鶴寧已死,讓人直接往宮裡送浙江大亂的假消息,其他的……傍晚便依照計劃進行。」(?′з(′ω`*)?棠(灬?ε?灬)(??????ω????)??????最(* ̄3 ̄)╭?甜?(???ε???)∫?羽(?-_-?)ε?`*)戀(*≧з)(ε≦*)整(* ̄3)(ε ̄*)理(ˊ?ˋ*)?
稟報者雙眼一亮,連領命的聲調都拔高了不少,能聽出隱隱的興奮。
暮色漸漸籠罩了京城,守著皇城的禁衛換值,準備把宮門落鎖。
明昭帝那裡終於被灌進了藥,清醒過來有小半時辰,與太子交待一些事情後再度睡過去。
雲老太爺得到皇帝清醒的消息時正用飯,宮裡來人傳召他進宮,只能把飯碗擱下,換上朝服匆忙進宮去。
雲卿卿得知祖父這個時辰被召進宮,喃喃一句:「估計夜裡不能回家了。」
隨後就吩咐道:「讓在祖母身邊伺候的人都警醒些。」
許鶴寧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府里的人都高度緊張,皇帝又突然病重,更讓人覺得煎熬。
「老夫人那頭怎麼樣了?晚飯進得多嗎?派人到老夫人跟前也稟報一聲,說是陛下醒過來了。」雲卿卿又想到婆母。
昨兒聽到皇帝病重,婆母就連話都少了,坐在窗前一發呆便是許久。張太醫亦沒能像往常那樣過來問診,連探聽更多的消息都不能。
她覺得,婆母是恨皇帝的,可沒有愛又何來的恨呢?
世間的事,皆是有因果關係。
她想著,悠悠嘆氣,孩子這時在肚子裡突然踢了一下,讓她注意力就轉到自己肚皮上。
她把手搭在上頭,孩子很快再踢她,正好是手掌心的位置,仿佛在跟她打招呼。
「你這是怎麼了,想爹爹了?」
雲卿卿微笑著,目光慈愛溫柔,方才那些紛擾的煩惱似乎就不見了。
隨著最後一絲霞光被吞沒,京城被夜色籠罩,雲老太爺行走在夜色下,匆忙來到乾清宮。
內侍到太子跟前通報:「殿下,雲閣老來了。」
太子原本放鬆靠著椅子的身子一僵,慢慢坐直了:「宮門不是落鎖了?雲閣老怎麼來了?」
話還未落,又有一內侍稟報導:「殿下,首輔說受召前,就在外邊等待傳召。」
太子心頭一跳,猛然站起身,驚疑不定看向龍床上還在熟睡的父皇。
父皇沒有傳召,他亦沒有傳召,朝內的首輔和閣老是如何來的?!
他脊背發涼,拔腿就往外走,邊走邊吩咐魏公公:「快去東宮看看太子妃和皇孫!」
魏公公被他冷峻的樣子嚇著了,趕忙跑出去。
首輔和雲老太爺在門口相遇,已經相互說了片刻的的話,見到魏公公匆忙出來,還喊走一隊錦衣衛,心頭莫名一沉。
還沒多想,就見到太子由殿內出來,開口第一句就是:「錦衣衛指使揮和禁衛指揮使何在,速速清查皇宮每一處!」
雲老太爺聞言,頭皮發麻。
宮裡要出事?!
首輔同樣猜想到了自己此時會被叫進宮的可能,看向太子道:「殿下沒有傳喚臣等?」尾音帶著顫抖。
太子沉著臉,在兩位重臣的注視中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雲府內突然傳出雜亂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