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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劍柄與劍鞘碰撞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被風送到周邊人耳中,讓他們忙都低頭或移開視線。

    雲卿卿看他那霸道的舉動好笑,挨著他問:「就這樣還不讓我帶帷帽?」

    「大好風光,被紗擋了,朦朦朧朧有甚好看?帶你出來,不就是想讓你看個真切?」

    許鶴寧冷哼一聲,雲卿卿笑著軟軟倚著他肩膀,站在湖邊看垂柳被風輕撫著盪在水面上,心情如這晴空與碧湖。

    兩人並肩而立,即便不說話,偶時相視,目光碰觸的那種溫情亦明了。

    「瞧那好一對郎才女貌,臨水而立,應了那句不羨仙?」

    「我們周大人難得說這樣黏黏糊糊的話啊。」

    一行人從遠處來,見兩人背影,倒是開起自己人的玩笑。

    其中一位年輕公子聞言望去,眉頭一挑,手中摺扇啪地收起在鬨笑中道:「周大人羨慕得對,孤瞧著那男子背影熟悉得很。」

    「嗯?殿下識得?」

    周大人詫異看向太子,太子抿唇但笑不語,快步上前。

    等眾人近了,才發現那男子赫然是大名鼎鼎的肅遠侯。

    許鶴寧耳目聰敏,太子一眾還離得許遠已經察覺,回頭就見到那張惹人厭煩的臉。

    雲卿卿跟著回頭,見到領頭的太子亦詫異。

    「太子殿下怎麼出宮了?」她手下意識抓了許鶴寧衣袖一把。

    許鶴寧大掌包了過去,將她牢牢牽在手裡,快速把太子身邊的人都掃了眼道:「詹事府的人,估計是討好太子,讓他出宮透氣踏春的。」

    「居然能在此見到肅遠侯,孤和肅遠侯當真是有緣分。」

    太子不請自來,嘴角啜笑,一點也沒有擾了兩人清淨的自覺。

    詹事府的人跟著紛紛上前和許鶴寧見禮打招呼,雲卿卿是女眷想要往後退一步行禮。

    許鶴寧知道她的意圖,拉著她手硬生生不放開,讓她退不得,只好那麼朝太子福一禮。

    這一禮,她微微隆起的肚腹就顯了出來,讓人不注意都難。

    有人已經倒抽口氣了。

    肅遠侯夫人居然懷了身孕,但是雲家和許家根本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大家就想到浙江近來鬧的事,肅遠侯在此事裡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局外人,一言不發。雲閣老更是十分低調,所有事情都由著首輔去決定的。

    原來是因為肅遠侯夫人懷了身孕,雲許兩家都想這個時候湊這熱鬧。

    太子早就猜到了雲卿卿的身孕,此事面上依舊淡淡地笑,壓根不提自己看到的,而是道:「既然遇上了,孤這頭還準備了畫舫游湖,肅遠侯和夫人一塊?」

    「臣今日就是陪妻子走走。臣的妻子膽小,近得水要害怕,恕臣不能相陪。」許鶴寧微微一笑,一番話聽著恭敬,可在他那眉眼中就顯得那麼不羈和傲。

    詹事府的人又是倒吸口氣。

    肅遠侯近來拒了太子許多次,大家都知道的,今日依舊一點面子不給,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雲卿卿垂頭,手緊緊握住他。

    太子面上沒有惱意,甚至是側身讓了路:「倒是孤貿然擾了肅遠侯,肅遠侯別介意。」

    許鶴寧一言不發,拉著雲卿卿不客氣往外走,離開太子一群所在。

    「這水寇!實在是給臉不要臉!」

    詹事府的官員有人已經罵了起來,一位年長些的就用胳膊捅了捅那人。

    那人抬頭,見到太子笑容已經不見,眼眸內是極少有的慍怒。當即低頭,不再說話。

    太子果然是在強忍肅遠侯的。

    雲卿卿走了許遠才回頭,低聲跟許鶴寧說:「你說太子是碰巧來的嗎?」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見到有紙鳶:「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碰巧的事。我們去買紙鳶,我放你看好不好?」

    雲卿卿心中一凜,收回視線,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巧笑嫣然:「我要你扎一個,買的不稀罕。」

    「小祖宗,你還能怎麼折騰我?」

    許鶴寧無奈,但還是拉著她走上邊上的小街,買來做紙鳶的東西,用那把殺人的劍削竹枝。

    雲卿卿靠著他背坐,聽著身後削竹枝的沙沙聲,嘴角不斷往上揚。

    她知道的,許鶴寧肯定快要去浙江了,朝廷如今風平浪靜,可哪裡就能風平浪靜?

    太子此時已經坐上來畫舫,裡面有清倌吹拉彈唱,歌聲傳在湖面上。

    他一手執酒杯,並不往嘴裡送,目光遠遠落在湖邊那側相靠著的身影。

    有了先前的事,詹事府的人都不太敢和太子說過多的話,只能自己人跟自己人敬酒,不時望著太子略顯陰沉的面容。

    魏公公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身上前給太子端瓜果,正好擋著大家了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眺望了眼岸上的那對身影,低聲道:「殿下別生悶氣。」

    太子聞言抬頭,那張方才還帶郁色的面容此時卻是帶著笑意,眉角眼梢都是柔和的。

    魏公公看了眼太子的表情,當即就閉上嘴了。

    嗯,他們家太子殿下就是在做戲故意露出惱意呢,那這個就是意思……

    魏公公眼角餘光掃向那堆正飲酒說笑的官員。

    這裡頭有別人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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