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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太子聞言微微一愣,下刻就笑了。

    還有許鶴寧關心自己的一日,這感覺不賴。

    太子道:「上回在雲家後,孤就再也沒有多飲酒,不過是受了點小風寒,無礙。」

    雲家……經一提,許鶴寧想起上次太子在雲家喝醉,讓他找屋子歇息的事。

    嘖,還提舊事,太子是個心機的,好顯得兩人交情好?

    許鶴寧抿直了唇角,一拱手,握著劍柄走開到別處巡查。

    太子側目,望著他大步流星走下白玉階,背影挺拔。

    「嗯,過了個年,脾氣還是沒有長進啊。」

    兩三句話就不耐煩了,這弟弟的情緒,比女人還善變。

    太子掌心搓了搓手爐,好笑地去見父皇。

    年前出了皇孫險些被害的事,皇帝這個年過得並沒有多輕鬆。

    見到太子來,先是關切問幾句他的身子。

    初二那夜他出宮一趟,回來就得知太子當夜居然高熱,太醫診斷過後說是風寒,燒了兩日才退。

    但那之後,東宮就被太子清了一批人放回內務府。

    而這之前,針線房死了兩人,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他這當皇帝當然知道。

    太子是在清肅東宮,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那麼多牛鬼蛇神,居然在這宮裡藏得如此深。正是如此,皇帝一言不發,任由太子去動手。

    十五後正式啟朝,到時年前積壓的事會一塊爆發,他到那個時候在理清一條線,直接把線頭給拔了。

    在皇帝的關切中,太子微笑著回一禮:「兒臣一切都好。西北來了摺子,工部戶部的人趕著工程,就在三日前又一次引流成功,兒臣前來恭賀父皇。」

    「這有什麼好恭賀朕的,該給西北百姓道賀。」明昭帝擺擺手。

    百姓安居樂業,才能有盛世。

    太子依舊笑著,待父皇和自己家常兩句後就告退。

    魏公公扶著太子往東宮走,剛走到宮道上,就聽到身後響起說八百里加急的摺子。

    一般只在有戰事才會有加急的摺子送上來,冬日各處都休戰了,突然傳個八百里,讓人心頭無端就發緊。

    太子腳步未停,一路往東宮去。

    他清楚知道那摺子是從哪裡傳來的,心中自是篤定。

    明昭帝卻是被此事高提起一顆心,等見到摺子說浙江倭寇再作亂,把一個靠海岸的村子屠了大半,怒得摔了摔了筆筒。

    「如何會又卷土再來?提督呢,怎麼守的地方!」

    廖公公低頭看了眼滾到腳邊的一隻玉筆,不知是想到什麼,心頭跳了跳。

    同時,震怒的明昭帝亦冷靜下來了,冷冷笑一聲。

    「怎麼,朕這才派錦衣衛到那邊去查人,就出倭寇了?形勢要亂,所以就能威脅朕要顧大局,他們朕就真的動不得了?!」

    「錦衣衛指揮使!」

    明昭帝是動了震怒,廖公公忙去讓人把指揮使找來。

    指揮使跪在地上,聽從吩咐,廖公公在帝王嘴裡吐出絞死兩字時打了個寒顫。

    多少年了,帝王已經收了多年前的雷霆手段。

    當朝宮變,皇帝差點被害要丟了皇位。登基後,多少反叛卻沒能抓到證據的官員,都被他讓吩咐錦衣衛直接勒死。

    死在家裡,馬車裡的,那一段日子京城人人自危。叫那些人完全怕了,才算是將人都鎮壓下去。

    如今明昭帝又出這手段,可見是根本不想和這些人好好商量。

    浙江再出事,是許鶴寧下值後,雲老太爺派人送信稿知他的。

    雲老太爺當日就被皇帝喊進了宮,還有首輔幾位重臣,說明浙江倭寇再襲擊的事。

    刑部尚書就在當中,聽得冷汗淋漓,被皇帝命要再審劉家人,讓劉家人直接畫押指證。

    許鶴寧靠在迎枕上看信,老太爺在信末說了句大皇子在初二後派人送信給浙江,太子的人跟著,讓他這個時候不管皇帝說什麼都先別管這些事。

    「又是太子在裡頭。」

    許鶴寧把信一丟,懶懶靠倒,漆黑的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麼。

    雲卿卿剛剛睡醒,揉著眼出來,見他坐在炕上,外邊朦朧的光將他面容照得柔和。像是畫卷里的美男子。

    「這是誰家爺,好看得緊。」她打趣一聲。

    許鶴寧從思索中回神,就見她披著小襖,笑吟吟站在大紅落地罩前,人比花轎。

    「既然好看,小娘子不賞個錢嗎?」他霎時就笑開了,站起來,扶著她的腰再走回炕邊。

    他看著她還敞開的小襖,無奈地給她把襟扣給扣上。

    「又嫌熱?那也不能不扣上,屋裡再是有地龍,睡醒也覺得冷。」

    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雙該是拿刀劍的手,此時溫柔地幫她整理衣服。雲卿卿低頭看著這份寵溺,嘴角翹起。

    李媽媽從外頭來,進屋後還跺了跺腳,對著手呵氣,搓暖了才往裡頭來。

    「夫人,老夫人吩咐給你燉的鴿子湯老奴端來了。」

    話還沒落,雲卿卿就突然側頭,捂上嘴。

    她這兩天突然就開始害喜,一提吃的,特別是油膩的東西就乾嘔。

    許鶴寧忙給她順氣,一手示意李媽媽先下去。

    雲卿卿嘔半天都沒東西,他端來茶給她喝了兩口,見她慘白的臉,心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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