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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面對太子淡淡的話,許鶴寧臉色鐵青的點頭。
「言官不死,此事大事化了,如今言官死了,父皇也被逼得不可能徇私。」
「臣並未求過情!」許鶴寧冷冰冰回了句,提醒太子言辭有所不當。
太子反應過來。
是他一時沒控制情緒,為父皇剛才氣得險些昏厥的一幕生怒,遷怒許鶴寧,差點失言要暴露。
「是孤一時不擇言,可父皇在早朝上言辭偏向你。你前陣子立了功勞,許家又是金銀外露,不知多少人眼紅,劉家出事,他們樂得見到。你浙江得罪過不少人,可能會趁機推一把……」
許鶴寧沉默著,太子說的這些他都知道,正是知道,才會先上摺子,結果對方做法比他想得還狠。
太子知道他心情不好,抬手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先出宮吧,如果真有什麼,你找人送信到東宮。總歸我們一條船,我不能讓你沉。」
「一個劉家沉不了我。」許鶴寧轉身,快步離開,
太子望著自己懸空的手,嘖地一聲:「真不可愛。」
雪已經停了,大街上的雪被清理厚厚堆在兩側,許鶴寧騎馬疾馳家去,等進了府門那張冷凝的面容就變得平和。
正如他剛才說的,一個劉家確實是對他起不了什麼影響,而且他不在乎劉大老爺的死活,只是顧忌著母親的感受。
他的母親是什麼樣的性子,他知道。
可再敢愛敢恨,那到底是血親,劉大老爺可能罪不可赦,可他那二舅舅呢?劉二老爺在他母親心目中是個好兄長,要是受劉大老爺牽連了,他母親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何況劉家還有小輩沒現身。
既然事情鬧起來,那就索性趁著熱鬧,讓他好一鍋端了!
走在遊廊上,他讓侍衛吩咐門房,說如果劉家還有其他人來求見,都讓進府來好生招待。
「大當家!」
許鶴寧正要先往正院去,柒兒跟只猴似的突然竄出來,把他喊住了。
「你打哪來的?」他腳步一頓,看跳過美人靠的柒兒。
柒兒神神秘秘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臉色一邊,心中驚疑不定道:「帶路!」
很快,兩人就出現在汀瀾院的院牆邊,柒兒指著牆頭:「就是這兒有幾個腳印子,但是其他地方都沒有,我仔細看過是被人故意又用雪給掩埋起來。我們巡夜沒有聽到動靜,但可以肯定,是有人來過,身手十分了得才留下那麼少的印記。」
「而牆上還磨了兩道繩子的印記,腳印兩邊有鉤子搭過的痕跡,應該是牆梯子。」
柒兒小小聲把發現都說來。
發現腳印是因為他看雪太厚,就跳上牆想要全給踹松好踢下去,清理清理的,結果就看到腳印子。
那個輕身功夫,絕對是高手。
但有著牆梯子的痕跡,那就是有人輕身功夫比較一般,而且還有善後的,所以來的不止一兩個人。
然而他們再細心,還是疏忽了牆頭,可終於讓他抓到證據了!
柒兒是興奮的。
許鶴寧站在牆下,細細看過痕跡,又跳上牆頭,去看那個腳印大小。
男人腳掌的尺寸,他低頭看注視著那個腳印,視線一直落在印子內鞋底留下的依稀可辨認的紋路上方。
那紋路繁複,顯然是用在雨雪天才會穿的防滑鞋底。官員們在這種天氣也穿防滑的靴子,然而哪怕是一品大員或是王公都不會用特製的紋路防滑,因為他們的靴子下都是釘了鐵釘用作防滑,能這般精細的……天下可能就那一人了吧。
許鶴寧一腳踩了那鞋印,碾了個面目模糊,默不作聲跳下牆,靠著牆閉上了眼。
他腦海里都是明昭帝昨夜讓他留下當值的那些話。
作者有話要說:劉燦:嗯,我嘴開過光
二更,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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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件事是巧合,不可能樁樁件件都巧合。
許鶴寧靠著牆,已經從自己離京後所遇到的事梳理到此刻。他肩背都是院牆透來的寒意,那股冷意一直滲入到心臟,針一般扎人。
柒兒在他邊上,看他從牆上跳下來後就閉著眼一言不發,眼裡興奮的光芒更甚。
----大當家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
正是這麼想著,許鶴寧忽地睜開雙眼,如墨的瞳孔中跳動著一簇怒火。
「這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他低低吩咐一聲,徑直往汀瀾院去。
皂靴踩著積雪,發出咔嚓的聲音。
柒兒追了兩步就停下了,若有所思看方才那片牆頭,大當家怎麼就生氣了?
汀瀾院內粗使婆子和丫鬟還在清理花池裡的雪。
許母是個愛花樹的人,說雪水滲透泥土,徹底凍傷了花樹的根,不等開春就該凍死了。
許鶴寧目不斜視,任誰問安都抿著唇,下顎繃得發緊。
可在他探手碰到厚重的門帘時,眼中的陰鷙和怒意霎時又都被藏了起來。
「----娘,兒子回來了。」
他步入明間,聲音如常,嘴角還啜著偽裝的淡淡笑意。
明間沒有人,許母正在東邊次間的炕上,聲音也從那邊傳來過來:「寧哥兒回來了,可用過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