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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劉燦在燈下的笑容溫潤:「義兄在御前當差,這是常有的事,義母這般說是和我見外了。」
劉母亦是附和,氣氛比方才更熱絡了。
雲卿卿見到了李家姑娘,可謂是一見如故。
李家姑娘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身形嬌小,皮膚細白,柳葉眉瓜子臉,說話溫聲細語,讓人一見就覺得親切。
雲卿卿拉著人姑娘家的手就不想放了,她越看越覺得李家姑娘可愛,莫名能激發人心裡頭那種保護欲。
可能也因為她在京城裡的姑娘家裡身形算嬌小的了,難得再見到比自己還小巧的。
宴上上了果子酒,雲卿卿找到和自己性子合得來的小姐妹,高興得喝了不少,散宴的時候臉頰紅彤彤的,比海棠都還要嬌媚。
李若悠今兒也很高興,平時很害羞的一個姑娘家,走在回客院的路上居然主動和劉燦說話,眉眼被雪光照亮,是劉燦許久不見的明媚笑意。
「嫂子常在家中,明兒起你多去走動。」他收回視線,溫和地說。
李若悠聞言猛然反應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居然拉著他說了那麼多的話,似驚慌地點點頭,然後就躲開到一邊垂頭走路。用傘把自己面容遮了個嚴實。
劉燦察覺,抿抿唇,到底沒有再說話。
此時的汀瀾院,雲卿卿撫著胸口,打了好幾個酒嗝,喝了一杯濃茶都沒能壓下去。
許母好笑地看著面若桃花的兒媳婦,「喝得有些急了,平時你都不怎麼沾酒,可不是得醉。」
她晃了晃腦袋:「娘,我沒有醉,頂多是看東西有些重影。」
許母被她嬌憨的樣子逗得哈哈哈笑。
好了,醉貓兒都是說自己沒醉的。
笑過後,許母朝李媽媽和翠芽說:「讓你們夫人今晚就先將就歇到西側間去,燒著地龍應當不會冷。外頭雪地濕滑,可不敢讓她回去,也不敢叫你們背著走。」
左右兒子今晚也不在。
翠芽和李媽媽應下,派人回去取換洗的衣裳,就在汀瀾院住一晚。
在汀瀾院滅了燈的時候,明昭帝從摺子堆中抬頭,問廖公公:「都這點了,走吧。」
「陛下,雪是見小了,可路上恐怕積雪難走。」
「還是走吧,怎麼處理,都要先跟她說,恐怕那小子就沒有告訴她。而且劉父當年的事,也該跟她說說。」
明昭帝站起來,轉身去更衣。其實,除了他嘴裡說那些,自己藏了多少想見她的私心,自己明白得很。
廖公公知道勸不動的,只能讓錦衣衛指揮使護著出宮一路直奔侯府。
許母今兒也喝了不少果子酒,一沾床睡得都比平時沉,等她被耳邊渾厚的聲音喊醒時,還有些茫然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直到明昭帝低頭鼻子蹭在她臉頰,低低笑說:「怎么喝酒了。」
她才一個激靈醒過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這樣的大雪天,他怎麼出宮了?!
想著,又想到兒子被留在宮中,哪裡還不明白就是他的手筆,心中瞬間就湧起怒意。
那股怒意正要從喉嚨里發出時,她猛然再想起兒媳婦就在隔壁的屋子。
「陛下!還請您快走!」
她張口就趕人,明昭帝心裡被針扎了似的,但有著上回她情緒激動,他可不敢再讓她為此動怒又添心思病倒。
他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你別緊張,是寧哥兒今兒進宮遞了個摺子,我來跟你說這事的。還有你父親當年的一些事……」
許母這時可沒空管他為什麼來,張嘴再要趕人,可明昭帝早有預料,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語速極快告訴她兄長犯的事和當年劉父受貪墨案牽連的種種。
一番話說下來,許母聽得已經出神。
兒子居然瞞著她兄長錯手殺人逃到京城來的事?!
「盈兒,岳父當年的事查起來還有棘手,畢竟時間太久,但我會盡力去查。希望是能給岳父翻案……」
「你走吧。」許母閉了閉眼。
她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
翻案又如何,人都不在了,而且這難道不是皇帝在想彌補嗎?
冒著要被言官指責的局面也要去翻案當年先帝判下的案子,難道她兒子知道後能不多心嗎?!
「盈兒……」明昭帝說得口乾舌燥,見她依舊冷漠,是失落的。
「----娘,你睡下了嗎?怎麼不見人值夜?」
兩人正僵持著,外頭突然傳來雲卿卿嬌嬌的聲音。
許母心頭一驚,明昭帝亦慌亂地回頭,就見到有燭光由遠而至。
「你快走!」許母一把去推了明昭帝一下。
這慌亂間,門是不能出去了,身為帝王的明昭帝也是無路可擇,直接推開窗跳了出去。
許母就聽到重重的一聲以及帝王的悶哼,緊跟著伴隨的還有幾聲低低喊陛下的驚呼。
在這緊張的時候,她居然想笑。
摔不疼他丫的,該!
高高在上的帝王,估計狼狽極了。
而雲卿卿已經推開了門,一眼就看到被人餵了迷藥睡得死死的值夜丫鬟在長榻上,嘀咕著:「怎麼都不醒的。」
再一抬頭,就見婆母從屏風後走出來,她步子歪歪地上前:「娘,你還沒睡啊。我睡不著,跟你擠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