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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出息!
吃個飯也想媳婦不成?!
可明昭帝再腹誹,心裡何嘗不是羨慕的。起碼兒子還能正大光明地想,他呢,困在四方的皇城裡就罷,兒子他娘還不願意見自己。
算一算,都快近兩個月沒見了。
也不知她心裡還是不是那樣恨。
許鶴寧一頓飯倒是敞開了肚皮地吃,明昭帝則思緒千迴百轉的,到最後用得比往日都少。但與兒子共餐,到底給到他些許安慰。
可惜他即便有歡喜也不能在兒子跟前表露,只能維持著威嚴,又有點捨不得放人離開,索性再找了西北賑災情況的摺子給他。
「左右你今晚都當值,這銀子也算跟你有點關係,你辛苦辛苦,理得更詳細一些給朕。」
皇帝撿著摺子,許鶴寧望著哼哧哼哧搬來長案的小內侍,強忍著才沒黑了臉。
所以狗皇帝就是用一頓飯來收買他干苦力的?!
廖公公抬了抬耷拉的眼皮投瞄他神色,心裡嘆氣。
陛下這估計又讓肅遠侯暗惱了。
長夜漫漫,許鶴寧就和摺子作伴。
乾清宮的地龍只設在東西暖閣里,大殿空間空曠,如今又是冬日,入夜了從門縫透進來的風遊絲一般就往人骨頭縫隙里鑽。
廖公公怕給這位爺凍著了,讓人在邊上生了四個火盆,好讓能烘得暖一些。
明昭帝歇下時又讓加一個,小內侍在邊上盡心盡力,一見炭火燒點寫就往裡添。許鶴寧托這份照顧,都差點被烤出汗來。
到了下半夜,太過舒適的環境讓他都打起瞌睡,險些筆一歪要毀了快寫完的摺子,連著灌了一兩杯涼開水才算精神一些。
抄著摺子,許鶴寧看到裡頭有不少是先呈了太子再給皇帝的,太子的字跡跟他的有些形似,把兩人字放一塊看,親兄弟似的。
他看著,嘴角一抽。
跟狗太子當兄弟,可沒有什麼好下場。瞧瞧那大皇子,再瞧瞧那三皇子,一個是自己找死失了帝王歡心,一個是啥也沒幹就先犯了大錯。
所以沾上狗太子都不見得好。
許鶴寧醒醒神,繼續往下抄。
突然看到一個硃筆批示的『可』字,那字……太子的?
怎麼感覺筆鋒更凌厲,有點像他臨摹的字帖上那字。
他心頭一跳,再去細看,發現邊上有黑墨的字跡,寫著一連串請示帝王的話。而在太子字跡下邊,帝王批覆的館閣體亦紅彤彤的工整寫了兩三行。
這樣一看,那個紅色的可字就是太子寫的。估計是先把摺子發回去給官員,官員再另外用摺子寫了其它內容,然後才有的太子那一行請示。
許鶴寧為自己的大驚小怪好笑,很快定神,把這細微的發現遺忘到腦後。
而次日許鶴寧一早回到侯府後就開始打噴嚏,一個接著一個,鼻頭紅紅的。
「是昨夜凍著了嗎?!」雲卿卿給他遞帕子,為了謹慎起見,當即讓人去找郎中來。
許鶴寧捏著鼻子搖頭,說話瓮聲瓮氣的:「是昨夜在乾清宮抄摺子,被火盆圍著,太暖和了。一早出宮,頂著寒風騎馬出宮,估計是吹著了。」
「坐轎子或馬車就是,非得就騎馬不成?」
雲卿卿聽了沒好氣睃他一眼,這人就是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但嘴裡埋怨著,自己到小廚房給煮薑湯去了。
郎中的時候,許鶴寧已經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早,不見剛才要風寒的模樣。郎中號了個脈,也說無礙,多喝兩碗薑湯去去寒就好。
某人就順勢得意起來,圈著她的細腰挑眉道:「夫君身子強壯不強壯,夫人又不是不知。」
一回到家裡就沒正形,雲卿卿呸他一口,想起昨日的事情問他:「你給霍二去信了嗎?閔芷夕可能要定親的事。」
「忘了!」
許鶴寧鬆開他,懊惱皺眉,忙喊來陸兒去偷偷給霍二送信。
霍二雖然不那麼靠譜,但如若是真心的,如今又願意上進,未必不能給人姑娘幸福。
秉著寧拆十座廟也不毀一樁婚的老話,該幫一把他還是要幫的。
雲卿卿在陸兒走後,拿來從西北回來前許尉臨送的灰狐狸毛做的大氅過來,讓他站起身試試。
「我早該給你備下的,你往後值夜的時候可以穿,要比其他的衣服都暖和。」
許鶴寧隨意張著手套袖子,她圍著他轉圈看,一臉滿意。
雖然不是她親手做的,但尺寸都是她親自量的,還是很合身,免不得多少都有點成就感。
他一低頭,就見到她彎彎的眉眼。
今日她在屋裡難得穿了帶毛領的小襖,領口一圈白色的絨毛,襯得她小臉欺霜賽雪的,好看得緊。
他低頭就偷香,不想腳面有什麼東西跑過,雲卿卿的笑聲就響起。
他動了動腳,看到幾粒黑色的可疑小糰子,再往側邊一瞧,他們從半路帶回來的兔崽子就蹲在一邊仰頭看他。
而那小糰子是什麼,不用想了。
許鶴寧黑了臉,翠芽忙把那在老虎腳邊拉撒的兔子抱走,讓小丫鬟把趕緊收拾。
他在這家混得,連只兔子都敢欺負他了。
雲卿卿笑了好大會,幫他把衣服又脫下來,結果被他遷怒,一把扛起來就往床榻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