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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這是那婦人被丈夫打了嗎?怎麼哭得那麼傷心,打妻子的都不是好東西!」
她氣鼓鼓的,許鶴寧湊前去一看,只隱約看到兩個背影,很快就走遠,不見了。
他好笑:「你這是想讓人追上去,給那婦人出氣嗎?」
兩人挨得更近了,幾乎是面頰相貼。他餘光掃在她粉嫩的臉頰上,透著光,像熟透的蜜桃,引人想要咬一口。
他確實也低頭去啃了一口。
牙齒輕輕啃噬的動作鬧得她痒痒,她忙把帘子放下,回頭瞪他,還抓起他朝服袖子往臉上擦一把。
「髒不髒,哪兒都咬!」
不想她的不滿反倒引起他低低地笑,一雙桃花眼半挑著,盯著她的眸光微幽,像是透過她在回憶什麼又或者是回味什麼。
雲卿卿在這種帶著引導性的目光也跟著想起一些畫面,霎時一張臉都紅了。
「呸!」她淬他一口。
這就是個流氓頭子!
許鶴寧低笑就成了大笑,傳出馬車,讓車夫都回頭看了車廂一眼。
雲卿卿抬起拳頭砸他好幾下,奈何某人皮糙肉厚,砸也砸不疼,反倒讓自己累。
她索性不浪費力氣了,把手塞他掌心裡:「疼!」
他順勢攥住,給她輕輕揉按:「嬌氣。」
雲卿卿聞言不怒反笑:「可不是。」
理直氣壯。
許鶴寧無奈搖搖頭,真是小祖宗。偏他就愛她的嬌氣,還能怎麼辦,繼續寵著讓她嬌著唄。
馬車搖搖晃,雲卿卿整個人卻是再踏實不過,抬眸去看他,只見他眉宇柔和,專心的樣子是對她藏不住的溫柔。
「我不會去給那婦人出氣。」
她忽然說。
許鶴寧抬頭,反應過來她是接了剛才的話。
「為什麼要外人給出氣呢?如果自己真的受氣了,自己都不能替自己做主,誰還替她做主?外人能幫一回,卻幫不了永遠……所以,自己的日子怎麼過,怎麼過得不委屈,都是自己爭取的。」
她向來通透,雖然平時不愛動,還是只饞貓,但說出這樣的話許鶴寧是一點也不意外的。
一開始,他也以為她是會受氣的那種性子,霍二當街欺她的時候,她不就忍著嗎。然後回頭就狠狠收拾了人一頓,下手不比他輕。
嫁他了,他也覺得她會委屈。
但她過得其實很瀟灑,反倒常常下不來台的是他。
他回想著初識到現在的點滴,忍不住又笑了:「嬌嬌說得是,所以我是你爭取的嗎?」
「許鶴寧,你臉皮能有城牆厚!」
她誇張的伸展胳膊,然後自己就笑倒在他身上,靠著他肩頭說:「分明是你爭取的我,狗皮膏藥一樣,侯爺今晚回屋用飯嗎,給你做全魚宴。」
昔日糗事被提起,許鶴寧卻一點窘迫都沒有,反倒心裡甜絲絲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他低頭,跟她額貼額,兩人一塊兒吃吃地笑。
回府後,雲卿卿連衣裳都沒換就往婆母那去,是想跟她說今日東宮的熱鬧。
許鶴寧索性也穿著厚重的朝服,跟著她身後。
才走了半路,柒兒見到他,跟了上前,告訴他揚州來人的事。
「老夫人沒見,讓打發走了。估計沒一刻鐘。」
許鶴寧聽聞,濃眉一壓,眼裡有厲色。
揚州的還敢找上門來,簡直不知死活。
雲卿卿對揚州的事知道一些,就是先前許鶴寧和自己說的,雖然不盡詳細,但也覺得這事噁心。
等到了婆母那,兩人還沒問,許母就先提起了。
「今日來求見的,是你二舅舅。」許母依舊靠著那墨綠的迎枕,神色淡淡的,「當初的事,原本是你大舅舅應下,我知道也是從你二舅母那聽來的,這才讓提前躲了出來。」
「論真了說,當年你二舅舅沒有做錯什麼,甚至還因為你二舅母算是間接幫了我一把。可他如今求上門來,不用想後頭肯定還有你大舅舅在,所以我沒見。」
她自己的兄長都是什麼德行,她心裡清楚得很。
她二哥性子懦弱,即便不爭氣,但確實從小到大都最疼愛她。大哥就是徹頭徹尾的自私鬼,從小開始就用長兄壓著他們的。
「但我沒見人,不是遷怒,而是因為不想再沾上你那大舅舅。」許母繼續說,「他就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可你如今在朝為官,官聲也重要,沒得讓御史抓到什麼把柄,就要在朝堂上鬧個雞飛狗跳。你找人查到他們的下落,最好能讓百姓當個見證,把當年你大舅舅乾的缺德事宣揚出來,然後你再當著人的面給他們銀子。」
「銀子不消多少,夠情義即可。做完這事,你再暗中多貼補一些你二舅舅,就當還當年的情分吧。」
許母思路清晰,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雲卿卿難得見到婆母強勢的樣子,愣了片刻,撫掌一笑:「娘這計妙!」
先發制人,里子面子也都全了,自此各不相欠。
許鶴寧沉默片刻,沒有什麼異議:「兒子按娘的意思去辦。」
此時議定,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再提,雲卿卿就說起了皇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