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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當年的事情必定還有隱情。
或許順著這點查下去,就能查到真相。
許尉臨見他一眼不發就離開,想到什麼,心驚地跟出去,果然是見到許鶴寧往後宅的地方去。
他要去什麼,不言而喻!
許尉臨腳下一踉蹌,險些要摔倒,跌跌撞撞跟去。
「三弟!是父親虧待了你們母子,我母親亦錯在先……錯了就是錯了,可祖輩的心血不能因為我們兄弟間的恩怨毀之一旦,我願意分宗出去,往後許家都由你做主!」
他昨日回來,就想了整夜。
事情最壞的結果,不是許鶴寧霸占所有家財,而是將一切都毀了。
許家敗他手上,他拿何顏面去見祖宗。
只要許鶴寧能消氣,保許家,那他即便一無所有,也還能再有東山再起之時。他花光心思,不就是為了保住許氏一族嗎?
許尉臨知道自己走錯了很多步,小看了許鶴寧的心性和手腕。可如今他服軟退讓肯定還不遲!
可他話落,並沒有看到許鶴寧有鬆動的意思,甚至發現他嘴角一挑,露出一個帶惡意的笑容。
那樣的笑,意味不明,讓許尉臨冷汗都落了下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尉臨怔愣在原地,不過片刻,就不見了許鶴寧的身影,忙回神再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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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被長子關了起來,日日摔砸東西,砸完鬧累了,便再躺下歇會。睜眼就繼續謾罵和摔砸,她身邊的丫鬟都苦不堪言,都覺得她是瘋了。
許鶴寧來到的時候,秦氏耍潑的聲音正好穿過院牆傳到耳中,陳魚聽聞那些罵得不堪入耳的話,氣得直接去踹開房門。
「潑婦,再胡言,撕了你的嘴!」
陳魚一把踹了在腳邊的椅子,直直就砸到了秦氏身邊。
秦氏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一轉身,眼前一黑就被椅子砸得慘叫著倒地上,渾身骨頭都跟散架了一樣,痛苦呻吟著,爬都爬不起來。
許鶴寧冷眼看著,慢慢走上前,在還恍惚的婦人跟前蹲下,問:「秦氏,你當年是怎麼知道我母親住處,派人行的凶?」
他聲線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清冷,讓秦氏狠狠打了個激靈,瞳孔在恐懼中一點一點放大。下刻,秦氏見鬼一般尖叫,往後連連退了許多步。
他剛才說什麼,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他怎麼就知道了!
秦氏退無可退,背後緊貼著長案,因為驚恐面容都略微扭曲,整個抖成了篩子。
「三弟!娘!」
許尉臨正好是這個時候趕過來,見母親的慘狀,本想上前,可生生被許鶴寧一手指來的長劍給制止了腳步。
「秦氏,你當年到底怎麼知道我母親的住處,誰聯繫你的。」許鶴寧手握著長劍,每說一個字,劍尖就往許尉臨脖子貼近一分。
秦氏顫抖著,還在拼命搖頭。
許鶴寧輕笑一聲,手微微用力,許尉臨脖子上就被劃出一道血痕。
許尉臨被脖子的涼意嚇得一動不敢動,望向還自顧搖頭的母親說:「娘,當年究竟還有什麼,你都說了吧。三弟都知道了……」
不想,他話落,龜縮著的秦氏居然猛地朝他沖了出來,一巴掌就扇到了他面上!
許尉臨都被打懵了。
秦氏尖銳的聲音刺著他耳膜:「你個逆子!我早說過你會害死我和你弟弟的!讓你不許去找他!我說過你會害死我們的!」
邊厲聲怪責,邊不斷撕打長子。
這一刻,許尉臨眼眶忽然就酸澀難忍。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母親還是認為他錯了呢?
他這些年為這個家奔波付出,露宿風餐,低頭彎腰向求人庇佑,結果到頭來得到還是他母親的責怪。
他是有心術不正,可他是為了什麼?!
為的還是她,不是那個不成才的弟弟!!
許尉臨心如刀絞,慘白著臉搖搖欲墜。而秦氏在此時也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絕望地大哭。
許鶴寧已經收了長劍,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就在此時,他卻見許尉臨膝蓋一彎,朝他跪了下來。
「三弟,你還想知道什麼,我會問清楚。她犯的錯,我先給你磕頭賠罪,可許家其他人……」
「許尉臨,我不是你許家人。」
一句沒有什麼情緒的話,飄入許尉臨耳中。
許尉臨猛然抬頭,「三弟!」在喊了一聲後,就又看到許鶴寧露出剛才那樣帶惡意的笑。
他腦子嗡的一聲,不好的預感想風浪席捲而來,讓他莫名恐懼,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我不是你許家人。」許鶴寧嘴角勾著那抹笑,再度清晰地說,「我可真慶幸,我不是你們許家人。」
話到這兒,許尉臨即便不知許鶴寧查清真相的過程,也不會去懷疑許鶴寧的話了。
他是有些愚孝,可他不是真的蠢!
許家到許鶴寧手上是能夠成為助力的,他已經退讓,但許鶴寧從剛才就沒有正式回應他。
所以,這才是許鶴寧剛才不願意理會他的真正原因嗎?!
「三弟,不……不可能的……」許尉臨心裡已經明白,許鶴寧說的是真話,可一時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