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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但是我今兒怎麼聽到那老鴇說,夏至前那負心漢就出殯了,是立的衣冠冢,說找不回屍骨了。我覺得奇怪,我又找了個一直在許家胡同賣茶葉的那家人細問過。他們時間記得很清楚,說那負心的傳出死訊是在初夏四月中下旬的時候。」
許鶴寧眉心一跳,已經明白陳魚說的不對,淡聲接話道:「既然人是在四月中下旬就死了,那人怎麼可能會在夏至前才離開我娘,有在夏至後寫信說接我娘回許家。時間根本對不上!」
他一算,時間還差得遠,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快一個月了。
而且他看過當年的信,還是他親手燒的。那時年少,覺得有關那個人的東西都膈應,氣性大得很。
所以他亦把落款日期記得很清楚。
陳魚此時突然打了冷顫,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寧哥,我怎麼覺得那麼瘮人呢?!」
許鶴寧沒有應聲。
這世界上可沒有什麼借屍還魂的事,有的只是人裝神弄鬼。
但是他相信他母親不會連枕邊人都認錯,也不會記錯那個負心漢離開的時間。
「沒有什麼好瘮人的。」許鶴寧捻了捻指頭,「這裡頭時間是一個很大的錯漏,但是若說是許家認錯,又無法解釋為何我娘口中那人的名姓,就是死了的許恆。許尉臨可不就是因為許恆這個名字,才尋到我的?!」
事情捋下來,反倒更顯矛盾,像是一團霧攏在人眼前。
陳魚嘶地一聲,反應過來他讓打聽這些是什麼用意了:「寧哥,二哥派劉富來,其實是來打聽與這些事相關的消息嗎?!」
那劉燦又是什麼時候知道事情有不對的地方。
「見鬼了!」
陳魚喃喃一句,許鶴寧已經有了決定:「明日帶我去見劉富,不就知道老二派人來西北到底是做什麼。」
兄弟倆議定,約了明日清早就出門,各自回房。
此時已經近三更天,雲卿卿沒得等著他,就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他先去吹了蠟燭,輕手輕腳掀了被子躺下,腦海里亂糟糟的,全是陳魚說的那些事。
然而不管他回想幾遍,細細從頭到尾去捋,都還是剛才得出的結果。
但是最終結果,和最大概率的可能,就只有一個。
許鶴寧倒抽一口氣,帶著滿腹心思入眠,整夜都陷入光怪離奇的夢境裡。
次日一早醒來,太陽穴發漲,讓他忍不住一再揉按。
雲卿卿清早醒來知道他要出門,就張羅著早飯,不想回頭就見似乎是他頭疼的樣子。
「你可是頭疼又犯了?」
心裡跟著緊張。
許鶴寧放下手,忙安撫她道:「不是,是昨晚盡做亂七八糟的夢,沒睡好,太陽穴發脹。不是你想的那個頭疼。」
雲卿卿聞言表情明顯放鬆下來,可下刻又盯著他目不轉睛的看,像是在審視什麼:「今日就是最後一天的藥,你可不能為了不耐煩喝藥,就撒謊!許鶴寧,我要生氣的!」
他被她逗樂了,彎腰在她眼角輕輕啄了一下。
「我不會拿我們的孩子來開這種玩笑。」
孩子?
好好的,怎麼扯上孩子了?
雲卿卿沒跟上他的思路,怔愣著。
許鶴寧見她茫然可愛的樣子,哈哈哈大笑,一把將人攬到懷裡,低頭繾綣地去吻她耳珠。
「嬌嬌剛才不是說今日是最後一天的藥了,難到你是要反悔先前說的那些話不成?」
耳垂被他輕咬著,又含在口中,他的呼吸灼熱,隨著聲音鑽入耳洞,曖昧得直叫人腳發軟。
「我何曾說過什麼了?!」
雲卿卿終於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扯上了孩子,絕口否認。
他就在她耳邊低笑一聲,「沒事,嬌嬌會想起來的。」
她被他說得心一緊,就想要掙開,就怕他這會就要渾起來鬧他。
上回就是被他鬧得幾乎神志不清,才胡亂應下了那些。
哪知還沒等她開始掙扎,許鶴寧反倒先一步放開她,還往後退了一步。
她再度愣了愣,想他今兒怎麼轉性子了。
許鶴寧就在她警惕又疑惑的目光中緩緩一笑,那樣一笑,意味不明,目光熾熱,反倒更讓人臉紅心跳了。
----他肯定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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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懷好意的許鶴寧在她監督下喝過藥,跟陳魚出門去。
走到半道,正好遇上也要出府去的太子。
太子今日約了工部的人在府衙議事,不出城,陸大人跟著就夠了,目送許鶴寧匆忙出府。
心想他出門,是不是有誰又要倒霉了。
出府後的許鶴寧和陳魚策馬來到城西一片魚龍混雜的地界。
這裡住著許多貧苦的百姓,而這樣地方,正好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兩人把馬托給一家茶棚看管,然後七彎八拐地在小胡同里走了一段路,陳魚在一處破舊的院子前停下。
「就是這兒。」
陳魚再三確定,許鶴寧當即就抬腳踹開了門。
這動靜讓內里的人受到驚,快步跑了出來,看清來人身影,第一反應就是要翻牆跑。
陳魚早有準備,三兩步就追上人,一提溜衣領,就把人直接摔到了許鶴寧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