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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太子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些,怔愣片刻後搖頭失笑。
沒有人告訴過他,許鶴寧居然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許鶴寧,你不用著急拒絕,等到我大禮送上,你再考慮考慮。好歹……也看在我冒著危險出宮的份上。」
許鶴寧嗤笑一聲,誰他娘還管你作妖跑出宮。
笑罷,直接轉身就要走。
以此同時,許鶴寧卻聽到一道凌厲的長吟聲,那是……他臉色一變,二話不說一腳就踹像木桌,順手把喬裝打扮的太子扯開。
破空的利箭瞬間沒入被他踹飛的木桌上,箭尾劇烈搖晃。
太子盯著重重摔在不遠處的桌子,眼皮一跳。
「殿下這嘴,恐怕開過光。」許鶴寧將太子推到身後,大拇指頂起劍柄。
長劍出鞘,殺氣森然。
太子被譏諷得眼角一抽,默默再退後一步。
接下來還有幾支暗箭襲來,都被許鶴寧臨危不亂用長劍斬斷,太子也不是真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自然是帶了暗衛在身邊。
然而等侍衛圍攏到他身邊的時候,給他稟報的是沒有抓到人,應該說連人的身影都沒看見。
許鶴寧冷著臉,見太子已經被他的人簇圍著,把劍直接掛回腰間,轉身把還在震驚的士兵喊回神,帶隊徑直離開。
許鶴寧神走了,太子被他甩一邊,臉色幾變,最後沉聲說:「查查是誰走漏的消息。」許鶴寧剛才算救他一命,什么小恩小惠都消掉了!
放暗箭的人絕對知道傷不了他,存粹就是來搗亂的,不然怎麼會就只有幾支箭。
只是太子一時也不能確定是誰的,心裡第一個起疑的也只有大皇子。
許鶴寧帶著人直接回了兵馬司,回到班房的時候,就見陳魚已經坐在靠牆根的椅子裡,在大口大口喝水。
他把劍咣當一聲丟到桌子上,往官帽椅一倒,兩條腿也擱在桌面上,吊郎當的。
陳魚看見他回來,仿佛有了主心骨,定定神把茶杯一放,壓低了聲說:「可真他娘的刺激。」
他剛才居然在刺殺太子!
「瞧你個熊樣。」
許鶴寧雙手枕在腦後,盯著頭頂上的橫樑。
南城如今是他管轄的地方,即便他人手不夠,也不至於眼瞎。
暗中在城裡轉悠的柒兒和陸兒早給他送信說見到太子。
原本他就是在猜想大理寺那個主事跟太子有關係,太子肯定是出於某樣目的,才會幫他壓下黃安的事,所以心中一動,才有了陳魚埋伏到暗處的事。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太子居然真是衝著他來的。
既然人來了,他肯定不能放過機會。
陳魚在水面上練就輕身功夫,先前去浙江查他們的錦衣衛都能躲過,太子身邊的人必定能躲過。南城又是他們熟悉的地界,他完全不擔心會暴露。
在太子露臉的時候,他就暗中給了陳魚信號,讓朝太子放暗箭。他順勢救太子,自此兩不相欠,更重要的就是還能引導太子和大皇子去狗咬狗,或者太子自己內里也得亂一波。
亂吧,他們亂得越厲害,就沒空再來打他主意。
許鶴寧想著,嘴角扯出抹自嘲的弧度。
他真是何德何能,讓一個閣老盯上就算了,兩個皇子還莫名其妙要來拉攏他。
許鶴寧莫名覺得煩躁,站起來抓起佩劍又往外走。
陳魚剛從緊張中脫離,見他要走,忙跟上:「哪去?」
「回府。」
左右他個副指揮使沒啥實權,呆衙門也無所事事。
陳魚聞言想到什麼,嘖嘖兩聲,一臉壞笑。
原來是想嫂子了。
許鶴寧多少還是受太子的話影響。
那天雲卿卿去閔家家宴,雖然回來見她神色如常,應該是沒膽敢在閔家大放厥詞。偏他那日在市井裡,百姓討論閔家的時候,順帶提起雲家,她也是那些人談資里的其中之一,多是替她惋惜。
她出身好,樣貌好,性子好,樣樣都好。配他確實委屈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的。
許鶴寧騎在馬上飛馳,風聲掠過耳邊,煩躁的一顆心也跟露了風似的,迴蕩著這種空洞的聲音。
他難得早歸,回到正房沒見著人,心裡還咯噔了一下,然後聽聞她跑後邊的小廚房去了。
等他找過來時,她正雙手捏著耳朵在灶邊上跳了兩下,那樣子像是燙到了。
他眸光一沉,快步走上前,探手就去將她兩隻手都攥掌心裡。
她哪兒都纖細,他一隻手掌握得輕輕鬆鬆。
雲卿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他低頭用唇貼在她指尖上。
「明明就嬌氣得很,還下什麼廚!」
溫熱的觸感傳到指尖,莫名引起一陣酥麻。雲卿卿腦子裡空白了片刻,忙把手縮回來,還往後退了兩步。
她兔子似的,惹得許鶴寧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低笑中,他長腿一跨,就將人幾乎是圈到了懷裡。
雲卿卿身後是灶台,退無可退,前頭就是他結實的胸膛,連她眼前的光線都擋住了。
許鶴寧兩手撐在灶台上,彎腰低頭,直視著她的視線說:「嬌氣包,你給我縫一輩子的襪子吧,我只穿你縫的。」
他突然起來的表白,讓雲卿卿懵了一下,旋即第一反應是低頭看他的腳:「真的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