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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思啊。」

    李媽媽收拾床鋪的時候鬱悶嘟囔了一句。

    「侯爺怎麼了?」雲卿卿正穿衣服,沒聽得太清楚,回頭問了句。

    李媽媽見她完全不多想的單純樣子,怕話說出來還得給她添心思,索性打岔說別的:「老奴是說閔夫人生辰,我們大夫人也有過去,她先前的心思不知道歇了沒。」

    昨兒是翠芽跟著她出門的,雲卿卿不疑有它,沉吟著道:「大姐姐說是沒敢再提了。上回鬧得姐夫都跑到雲家住了幾日,她再拎不清,那就是逼得祖母也不再給面子。」

    到時候這姻親就得撕破臉皮,多難看啊。

    李媽媽應是:「大姑奶奶這都馬上四個月了,年後就該生產。說起來,大姑奶奶才嫁到閔家半年多點兒,這就是當娘的人了。」

    說到最後,李媽媽還是忍不住話里滾話提醒她。

    雲卿卿依舊沒有多想,還破天荒地說:「我要給小外甥做小衣服和帽子!奶娘,你教我,我好久沒動針了。」

    李媽媽險些一個踉蹌要平地摔倒。

    她的小姑奶奶,重點不對!

    然而有人就是不開竅,今日就只沉迷在挑料子和圖案,在許鶴寧回來的時候,正裁剪好小衣服的樣子。

    室內燈火明亮,她坐在圓桌前,十分專注,連他靠近都沒有察覺。

    許鶴寧低頭一看,一眼就看出來是小孩子衣服的式樣。

    他眸光閃動,問:「這是做什麼呢?」

    雲卿卿被他嚇一跳,抬頭見他就站在跟前,一張玉面靠得極近。

    她微微往後靠了靠,拿起小小的衣服說:「給小外甥做的,挑來挑去還是覺得大紅的喜慶。」

    許鶴寧大概是猜到了,可心裡怎麼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就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用過晚飯,陳魚找過來,兄弟倆匆忙離開,雲卿卿就繼續和給小外甥的衣服做鬥爭。

    等聽到二更鼓聲的時候,她轉動了一下僵硬脖子,李媽媽過來勸她早些歇息。

    「侯爺呢?」

    翠芽正好從外頭進來,就是要跟她說這事:「方才前邊的侍衛過來,說侯爺出府了,讓夫人先歇下。」

    這麼晚了還出府,是兵馬司的事?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小孩子的衣服最重要是舒適,她並不打算繡繁複的東西,這會已經縫好領子,快要完工了。

    東西放下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什麼,「翠芽,你把我做內襯的潞稠再拿來。」

    翠芽奇道:「夫人還要做什麼?」

    雲卿卿沒多說,只道:「你拿來就是。」

    等到潞稠拿來,雲卿卿一熬就熬到三更,實在是困了,把手裡才走完一層線的襪子放下。

    「明兒再鎖第二層邊。」她把襪子放到一邊,梳洗後倒頭睡得香甜。

    許鶴寧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絲毫不知道,只是在睡夢中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她把頭一縮,卷了卷被子,再也不知道後面的事。

    許鶴寧本想把她被子掀開一些,結果她轉眼卷得更嚴實了,有些無奈,最終搖頭笑笑在她身邊躺下,卻是睡意全無。

    黃安死了,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偏今晚連黃安的家人都葬身火海。

    裡頭還有個才滿月的孩子,手段實在是殘忍了些。

    大理寺的人收到消息後先告訴到他,讓他暗中跟著去現場看了眼。

    今晚這事,讓他疑惑的有兩點。

    一是黃安家走水,那麼快就有人報到大理寺,二是大理寺接此案子的主事,居然會暗中來通知他。

    上回皇帝吩咐大理寺查刺殺他的事,這個主事也參與跟進,可論真了說,他自認和他們交情不到這份上。

    那個主事是在提醒他,會不會有人故意還拿黃安的事情找他麻煩。

    所以,對方怎麼就知道黃安的死可能會令他遇上麻煩。

    他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對的地方太多。

    ----這個破京城,自打他來之後,破事就沒停過!

    許鶴寧滿腹思緒睡過去,次日一早因為心裡存著事,早早起來,沒有驚動雲卿卿又要出門。

    經過炕桌前,他一眼就看到那見紅色的小襖。

    雲婉婉的孩子出生時天氣估計還沒轉暖,雲卿卿就做了件薄棉襖,裡頭塞了鬆軟的棉花,一眼看去微微鼓起,煞是可愛。

    李媽媽見他站在炕前,想起昨兒雲卿卿熬到三更做的襪子,笑吟吟地上前說:「昨兒夫人給侯爺縫襪子縫到三更天才睡下呢,咦……這是已經做好了。」

    雲卿卿的心意,李媽媽當然是要給轉達的。

    先前她對許鶴寧有誤解,一開始是覺得自家姑娘嫁過來委屈得很,可自打在雲卿卿病了一場後,他所做所為讓她再沒有成見。

    先前兩人分床睡,她暗暗著急,可雲卿卿的性子在氣頭上是誰也不能勸的,所以她也只有干著急。

    現在兩人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了,她自然樂得再把兩人多拉近關係。

    許鶴寧聞言心中一動,伸手去接過李媽媽拿著的襪子,放在眼前左看又看,再簡單不過的綢襪在他眼裡都成了寶貝一樣。

    她居然還熬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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