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好像那天出自口生氣二字又不存在了。
許鶴寧被雲老太爺勒令收拾爛攤子,索性暫時也不回家去,專心先把事情辦完。但一抽出點空隙,他就問陳魚府里的情況。
陳魚這回錯誤犯大了,蔫了好幾天,自知對不住雲卿卿,對正院的事情也格外關注。
「郎中去了府里三回,今兒說嫂子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往後都要注意,不能久站勞累。嫂子胃口不錯,這幾日都是自個吩咐廚房,換著菜色做,連帶著義母胃口也見好。」
許鶴寧聞言,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鬱悶。
他三天沒回去,她一字也沒有過問自己,看來是氣急了。
不過她生氣,不哭也不鬧,但凡她多罵自己幾句,他心裡可能都會好受些。
然而,他現在也只能夠吩咐陳魚:「讓伺候的都機靈些,你嫂子不管吃什麼要什麼,都第一時間給送到,樣樣都緊著。」千萬別讓她再鬧心了。
陳魚認同的應是,心裡和義兄是同樣想法,只要嫂子能消氣,他肯定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她!
又過了兩日,許鶴寧在傍晚出城一趟後,靴底染滿血跡回來。
他在兵馬司換過衣服,寫了封信送到雲老太爺那,終於回府去。
五日沒有歸家,站在正院門口,他百感交集,還湧起一股情怯。
晚風徐徐,他站得腳都發麻了,才拾步往裡走。
雲卿卿正趴在窗台上看月兒初升,一個高大的身影猛然映入眼帘。
青年自月下走來,肩膀落滿霜色,將他深邃的五官照亮。
她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漠然地要伸手去關窗。
他察覺她的意圖,長腿一邁,乘風而行一般,跨越石階,在窗子要關上前一刻去抓住了她的手。
手腕傳來他的力勁和溫度,雲卿卿不自在掙了一下。
他攥緊,一手去把半關的窗子打開,胳膊就撐在窗邊,朝她厚著臉皮笑:「夫人,還生氣嗎?」
雲卿卿被他一聲夫人喊怔愣了,他握著她的手,把她手心貼到臉頰上:「要不,再扇我一巴掌消消氣。」
這麼幾日,他再沒想明白,估計這輩子也別想抱得美人歸了。
他是不夠好,可這不是他逃避和自卑的理由。
真避得她也疏離自己了,他上哪兒再去找一個雲卿卿啊。
雲卿卿手心滾燙,見他居然還能嬉皮笑臉的,氣得真想給他一巴掌。
「雲卿卿,對不起,又讓你操心了。」
在她隱隱冒火之際,真誠的道歉撞入耳膜。
很奇怪的,那股火氣連凝聚的力量都沒有了,一切都消散得叫人措手不及。
她沉默地望著他,只見他朝著自己又是一笑,眉眼飛揚,眼眸里蕩漾著叫人心跳加速的溫柔。
「小祖宗,別生氣了,要不我給你跪一個。」
雲卿卿手一抖,許鶴寧就痛苦的嗷一聲叫,耳朵被人狠狠擰了,耳邊還傳來她羞惱的斥罵:「讓你胡說八道!」
巧言令色的傢伙!
她摔開手,跑不見了,許鶴寧摸了一把耳朵,倚在窗子前吃吃地笑。
小祖宗手勁還挺大,連罵人的聲音都軟軟的,真是哪哪都招人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許鶴寧:追媳婦就不能要臉!
雲卿卿:呸你個大西瓜!
------------
突然的更新,驚喜不驚喜,晚上應該十點左右還有二更。
第32章
男人大多時候思維是直線狀態。就比如許鶴寧,他覺得雲卿卿擰了自己一耳朵就該是消氣了。
就跟兄弟倆打架一樣,揮完拳頭就沒有隔夜仇。
可當他看到被丟在塌下的那一床被子時,才知道什麼叫殘酷。
按理此時還不到歇下的時辰,雲卿卿卻已經縮進被窩,淺藍色的紗帳緊閉,讓他想偷偷看兩眼裡頭的情況都不行。
李媽媽和翠芽就站在不遠處,兩人都低頭看自己腳尖,跟木樁似的。
許鶴寧站在床榻前茫然片刻,回神過來苦笑著搖搖頭。
嗯,是個有脾氣的,還是一時半會哄不好那種。
不就是睡個地板,以前爛泥坑他都睡過,只要她高興,讓他睡釘著釘子的針床他都樂意。
許鶴寧蹲下身,還真的把被子一鋪,在李媽媽和翠芽詫異的目光中去沖了個澡出來,就那麼大刺刺躺倒。
兩人忙去把燈滅了,跑得飛快,心裡同時有個想法,她們姑爺有點能屈能伸。
隨著燭火撲一聲熄滅,屋內陷入黑暗。許鶴寧適應片刻,側頭又去看雲卿卿方向,他就翻了個身,一隻手枕在投下,面朝著那張千工床。
裡面的人兒安安靜靜,他豎起耳朵,也只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有種能讓人心境寧和的魔力。
他眼角一揚,慢慢閉上眼。
雲卿卿是沒睡著的,就是不想理會他。
回來就沒個正形,一張嘴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是哄過多少女孩兒。她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她躺了許久,沒聽到動靜,想他應該是睡著了,這才慢慢翻身。
就在翻身那刻,他清朗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卿卿,我會慢慢去做好。」
簡短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修飾,只發自一腔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