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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他勒停馬,想到明昭帝在乾清宮裡就養了一缸子錦鯉,雖然這老頭賣的相貌上不及皇帝那的好看,但也能給她在家裡餵著解解悶吧。

    他勒著韁繩,走到木桶前:「給我拿紅的那兩尾。」

    老翁高高興興要找草繩給串起來給他,讓他給制止了,叫陳魚到邊上賣木桶的買個捅裝著,準備抱回去。

    誰知又殺出個攔路的。他手下的千戶急匆匆跑來,說是大理寺那裡剛才來人,已經查到當日刺殺的主使,讓他有空過去一趟。

    許鶴寧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游得歡暢的魚,把他往陳魚懷裡一塞,叮囑道:「給你嫂子送去,說我忙完會回屋用飯。」

    她不喊自己,他就自己回去!

    兩人是夫妻,他回屋吃個飯不也正常嗎?

    陳魚低頭看了眼那魚,若有所思點點頭,目送那一人一馬在夕陽下遠去。

    **

    「侯爺特意吩咐送過來的?」

    雲卿卿見到送到跟前的兩條魚,一臉意外。

    陳魚抱著木桶,把許鶴寧的話複述給她聽:「是的,侯爺吩咐我給夫人送來,然後還交代了一聲說忙完會回來用飯。」

    在水裡暢遊的魚躍了一下,水珠正好濺在雲卿卿手背上。

    她用指尖揩去那抹濕意,喊來翠芽接過。在陳魚走後,在廊下又站了片刻,指指那魚說:「送去廚房,一尾糖醋,一尾清蒸。等侯爺的回來的再送過來。」

    翠芽應好,笑吟吟說:「原來侯爺喜歡吃鯉魚。」

    雲卿卿經此一提,發現自己的失責了,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還得他巴巴把東西送到跟前。她就又加一句,鄭重地囑咐道:「讓廚子做細緻些。」

    天色漸暗,許鶴寧神色冷然從大理寺出來。

    皇帝下令徹查,大理寺忙了個人翻馬仰,兩日內就追查出結果來了。

    只是這個結果讓險些要笑出聲。

    ----他先前得罪的船幫要報復他。

    他娘的,那些人在水裡都玩不過他,還能到陸地上來撒野?到天子腳下來撒野?!

    許鶴寧心裡明白這就是有人故意引導的結局,不是太子就是大皇子,如今兩人都想事情過去,隨便給個交代糊弄皇帝和他,好徹底平息。

    孬種!

    許鶴寧恨得牙痒痒,知道此事也不能再翻供,皇帝已經第二回給到他和雲卿卿賞賜,面子是給他做全了。可不代表他心裡就能痛快。

    他磨了磨後牙槽,嗤笑一聲。

    那也別怪他後頭再給他們來點厲害的。

    許鶴寧帶著脾氣回到侯府,首先把陳魚喊到書房:「給我們還留在浙江的人送信,讓他們暗中放出消息,說七月十五前有人帶船出海,可以加盟。」

    「大當家?!」陳魚一驚,「不是說不再走海上了?」

    「是不走,只是放消息。讓他們記住都有誰來交銀子,名單記下來。」

    「可是要出發的時候怎麼辦?」

    「峽壁灣那裡倭寇估計會偷偷摸摸占回去,浙江水司肯定還想立功,讓領船的人在入夜後改道從那經過……記得叫他們從一開始就易容,在進灣前離開。」

    陳魚聽得一凜。

    引到倭寇那裡,又讓浙江水司的人攪和進來。

    這是要讓那幫想加盟的人財兩空啊!

    「大當家,會不會太過陰損了。」

    「陰損?」許鶴寧仿佛聽到笑話,挑起的眼角帶著凌厲,「他們意圖拿捏我的時候,累及我的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做了什麼陰損事?以牙還牙罷了!」

    他倒要看看浙江水司的人能吊上一條大魚還是兩條大魚!

    姓謝商船是大皇子的人是鐵板釘釘的事。大皇子虧了近十萬白銀在海上,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至於太子有沒有參與海上的事……就看這次有沒有驚喜了。

    許鶴寧設下一計,心裡總算舒爽一些,輕輕吐出口濁氣想:要是連替自己的女人出口氣都做不到,他這丈夫就真是太過窩囊了。

    事情都安排好,他抬頭就見到落在庭院裡的月色似霜,想起自己給雲卿卿買的兩尾魚。

    「你把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陳魚聞言琢磨了會,反應過來是指什麼:「送去了,親自送去的,活蹦亂跳的,新鮮著呢!」

    新鮮著……這是什麼古怪的形容。

    許鶴寧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負手快步往二進院子去。

    院子裡燈火通明,不似昨夜昏暗清冷,一日不見的人兒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中,一手執團扇,輕輕搖著風。

    燈籠的光影柔和,落在她身上,是這夏夜裡最溫柔的一抹顏色。

    許鶴寧在門檻前站了會,有丫鬟眼尖揚高聲問安,驚動了那人兒。她回眸一瞥,讓他就忍不住大步走了過去。

    雲卿卿下午躺久了,趁著這會涼快想在庭院裡透透氣,順帶等他回來。

    等他人走到跟前,才見到他身著軟甲,腰佩長劍,是她沒見過的威武英俊。這樣一身,比他穿朝服更有氣勢,讓她大概能聯想到他上戰場時的英姿了。

    雲卿卿彎眼一笑說:「侯爺回來了,魚已經給你做好了,我這就讓廚房的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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