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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閔芷夕過來,正好讓那些有心人看清楚幾家還是擰成一股繩,他們行事就更顧忌了。
雲卿卿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霍月芊特意拉了自己的閔表姐落在後面,不敢置信地說:「夕表姐你怎麼回事!你和我哥一樣傻了嗎?我哥要討好他們夫妻,你也討好她!」
不是她不靠譜的兄長,她怎麼會被父母強迫來什麼勞子的肅遠侯府!
閔芷夕臉還在發熱,可話說出去收不回來了,只能梗著脖子道:「我是同情她嫁了個……不喜歡的!」
霍月芊一臉不信,剛才那個狗腿子樣明明就是發自內心。
客人如期而來,許鶴寧聽到稟報點點頭,側頭就看見霍二大大鬆口氣的樣子,挑挑眉笑了。
「霍二……」
他聲線本就清冷,霍二被點名,嚇得竟從椅子裡就跳了起來。
「侯、侯爺還有吩咐!」
許鶴寧眼裡的笑意更濃,眼尾勾揚著,一張玉面比書生還要雋秀幾分。
他說:「你中午就留這兒用個午飯,還能順道跟著你妹妹一塊兒回去。」
霍二聞言險些就要給他跪了。
他能在這侯府里吃得安心嗎?這水寇分明是把他當人質扣押了吧,不到散宴,他是哪兒都別想去了!
霍二心裡是抗拒的,可骨頭不硬,拳頭也沒有人家硬,只能笑得比哭還難看地說:「侯爺熱情招待,我就厚著臉皮在侯府蹭一頓了。」
有人識趣,許鶴寧心情自然好,站起身慢悠悠就出了前廳,把哭喪臉的霍二就那麼丟下。
陳魚收到一封信,正從遊廊走來,見許鶴寧一個人優哉游哉地踱步,還奇怪朝廳堂看了眼,恰好瞧見霍二猛灌茶水的沒出息樣。
「大當家,有人暗中尋我送了這麼一封信過來。」陳魚覺得霍二活該,收回視線,辦正事。
信?
許鶴寧身邊可沒有愛寫信的人,更何況還是鬼鬼祟祟送信的。
他接過,就站在廊下拆開,一目十行,平和的眉眼慢慢染了寒霜。
陳魚見他神色不對,忙問:「是出什麼要事了?」
「大皇子寫來的。」
「大皇子?」
什麼時候這些皇子跟他們大當家那麼熟悉了,都神神秘秘地送信來。
許鶴寧把信遞給他,目光凝視著照在自己鞋面上光點,冷峻的面容忽地染上笑意:「有意思。」
太子來信說大皇子暗中指使人做下分裂他和雲家的事,還附上證據。不過一天,大皇子就來信給他提醒,說太子不知在打算什麼意圖離間他和雲家,同樣也附上所謂的證據。
虛虛實實,可真叫人應接不暇。
陳魚看完信,只感覺脊背一陣陣發涼。
「……大當家,這哪裡有意思了!」
**
雲卿卿向來是能躲清靜的,往日家裡有宴會,她都是躲小輩堆里,頂多是別人說什麼,她在邊上笑一笑就能當附和了。但今兒她是主,免不得要帶起話題,不能讓客人感到冷場。台上的戲班子呀呀呀的,讓她腦子都跟著嗡嗡作響,小半個時辰下來,她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樣的宴會,對她來說和上刑沒有什麼區別。
雲卿卿就找了個去官房的藉口離開片刻。
「天……」她來到一邊的宴息室,大大喘了口氣。
真不知道該說霍家閔家是給她架勢幫忙,還是添亂了。
翠芽從剛才就看到她一直在喝水,笑道:「先前讓夫人躲懶,現在躲不了了。」
雲卿卿杏眼睨了過去:「你的清閒日子也沒多久了,到時讓你嘗嘗滋味!」
她說話聲音再重,也是柔和的,根本就沒有威脅效果,反倒讓翠芽笑得更高興了。
雨在此時突然就從天空中砸落,嘩地一下,把屋頂的瓦片打得悶悶作響。
「下雨了!」
雲卿卿聽見雨聲,心中一喜,她總算能逃脫讓耳朵嗡嗡作響的戲台了。
……
許鶴寧聽到雨聲的時候怔了一下,側頭就見窗外大雨瓢潑。
這麼大的雨勢,雲卿卿那裡要怎麼辦?
原以為昨晚這雨就該下下來,結果憋到現在,跟個皮孩子似的在這種時候搗亂。
他在雨聲中站起來就往外走。
陳魚在走廊下被急雨潑濕肩膀,見他忙問:「大當家上哪兒去?等我拿傘了。」
許鶴寧腳步一頓,他上哪去……
「回屋!」許鶴寧硬生生憋了句,沉著臉把往外去的步子一收,轉了方向。
「那傘也用不上了。」陳魚呵呵地笑,明顯躲滑。
許鶴寧被他憋得想踹他一腳,然後是真踹了:「拿傘來,去看看夫人那裡!」
哈?不是回屋嗎?
陳魚捂著屁股錯愕片刻,一雙眼當即笑眯成了一條縫。
他們大當家是擔心夫人啊。
等他來到園子卻發現雲卿卿早做準備,戲台到水榭是遮擋風雨的棚子,她正被各家千金簇擁著往前走,風雨侵不得她分毫。
隔著重重雨幕,她雙眼依舊明亮,眼角彎彎,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明媚。仿佛天地間唯一的光亮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周邊的少女都變成陰影一般,暗淡得毫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