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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她朝明清福了一禮,帶著歉意說:「沒想到會有俗事擾了師傅的清修,在這給您賠不是。本還想厚著臉皮請求師傅點撥一兩句,眼下帶著情緒,恐怕做出來的東西只會辜負了那些食材,就先告辭。」
雲卿卿說完,喊了聲翠芽,就要出門去。
一隻手探了過來,拉住她的胳膊。
許鶴寧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手。她確實纖細,一隻胳膊還滿不了他一圈手掌,方才又受了委屈,巴掌大的小臉還透出著蒼白,饒是他再不懂憐香惜玉,心尖也軟了幾分。
「此事是我不對,該先找你詢問清楚,不該先入為主。」他字字清晰地認錯。
他們都落入了有心人的圈套,如果事成,他必定會遷怒雲家和林濉。
有人在離間他和雲家的關係。
雲卿卿被他拉住,按捺的那些情緒又在心頭翻江倒海。
她猛地抽出胳膊,不予理會。
哪知許鶴寧再度拉住她道:「雲卿卿,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會失去一些理智和判斷,我知道這些聽著像是我的推脫之詞,但絕不會有下次。」
「----你夠了!」雲卿卿把手裡的團扇狠狠砸了過去,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我先打你一巴掌,然後再告訴你打錯人了,讓你不要計較好不好?!」
她一直給人印象都是安靜嬌柔的,許鶴寧被當頭砸了扇子,一時錯愕。再聽到她堵自己的話,更是無言以對。
雲卿卿砸了扇子,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毫無預兆滾落,沿著下巴,吧嗒就滴在許鶴寧拽著她的手背上。
溫熱的液體卻讓許鶴寧被燙到一般,快速收回了手,這一瞬間,她跑了出去。
許鶴寧回過神時她和雲家的護衛都已經跑遠,他低頭看了眼還在手背上潤開的眼淚,那小片肌膚失去了溫度,冰涼扎人。
小小的廚房裡徹底安靜了下來,明清還打坐在爐子邊,姿勢沒有一絲變化。
許鶴寧站在門口凝望著蜿蜒的石子小道,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良久才拾起雲卿卿丟下的團扇,自顧走了。在他離開後,明清終於抬起頭,目光落在雲卿卿方才拿過的菜刀上,若有所思的又入定了。
覺明寺有著百年歷史,四處綠植蔥鬱,每一處都帶著沉澱了歲月的寧靜。
雲卿卿一路跑回落腳的客院,從綠翠中走出來,滿腔憤怒都散去不少。
庭院裡,丫鬟婆子正圍坐在庭院裡磕瓜子閒話,見她先回來,連忙都撒了瓜子站起來見禮。
「你們都在這裡站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走動!」
雲卿卿在進屋前丟下一句話,讓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心慌。
慣來脾氣溫和的二姑娘怎麼了?
她們還是首次見到她這樣厲聲厲色。
翠芽緊跟她身後,對剛才經歷的事心有餘悸,壓低聲音在她邊上說:「姑娘,簪子我明明收好的。」
今天早上她沒有見到簪子,沒有去多想,結果出了這要命的事情。
「你想想昨天誰進過我的屋子。」雲卿卿走到圓桌邊,倒了一杯茶,一口氣給灌了下去。
她還沒有氣糊塗,知道是有人作了局,就想挑撥她和許鶴寧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更深一層是有人見不得許雲兩家好。
她祖父先前說過,有人針對他們兩家,還意圖給雲家扣上一個收贓的帽子,所以她不得不想得更多。
翠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努力去回想著:「姑娘的簪子是晚間沐浴前才摘下的,奴婢親手放進的妝匣,之後是清風明月兩個進來伺候,再後來王順家的送來糖水……」
還有誰來過。
翠芽想得額頭都冒了汗,急得直想跺腳。
在這個時候,她腦袋怎麼就不靈光了,後面還有兩人來過。
雲卿卿喝過水,把杯子往桌面一扣,接道:「我大姐姐身邊一個小丫鬟送了香包過來,說是安眠的,那個時候你在淨房裡收拾衣物。還有就是我娘親身邊來問安的小丫鬟。」
攏共就這些人。
「你先去查查我們的人昨晚誰出去過,早上又誰出去過。」雲卿卿準備用排除法。
翠芽得了吩咐,見自己主子冷靜也有計較,就有了主心骨,一斂神轉身出去了。
很快,翠芽去而復返,給到的消息是她們這邊的人在入夜後都沒有離開,早晨也沒有。而且都相互有兩到三人能證明行蹤。
「不是我們的人。」雲卿卿聞言反倒神色凝重,絲毫不覺得輕鬆,「你去尋夫人,告訴她這事,請她先回來一趟。」
翠芽噯地應一聲,正要走,又聽她在身後道:「沒必要告訴夫人我跟肅遠侯置氣了,就說都說開了,現在主要查是誰偷了簪子。」
能到她這兒偷了簪子,又送去給林濉,這算計太過陰毒。即便許鶴寧相信她,但要傳出去,她名聲同樣完蛋,走哪兒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究竟是誰要構陷她。
在雲卿卿調查的時候,許鶴寧回到住處。許母正就坐在廊下看書,抬頭見到兒子居然握著一把女子用的團扇走來,想到什麼,揚聲笑著打趣:「這是怎麼把人的東西給哄到手裡了?」
許鶴寧在母親的笑容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吶吶地回了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