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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她情緒低落,沉默了一路。

    等聽到車夫說已經到雲家所在的胡同,雲卿卿才算打起一些精神,伸手去撩開窗簾子往外覷。

    這一看,先入眼眸的是許鶴寧朝服的四色花錦綬。

    她神色一頓,抬眸看見他正直視前方,那張總愛掛著不太正經笑容的面容難得嚴肅,倒是顯出幾分武官該有的氣勢了。

    他怎麼還跟著,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雲卿卿抿抿唇,正要放下帘子,許鶴寧一雙桃花眼卻正好掃了過來。

    清凌凌的目光,連陽光都透不進去的深幽。她被看得心頭一跳,當即鬆手,用帘子擋住他看過來的視線,想起剛才他似乎問了句『你就那麼害怕我』。

    ……她原先沒覺得他有什麼好怕的,可剛才那毫無情緒的一眼,叫人心中發緊。

    果然,這人能擊敗倭寇,即便不是奸惡之人,也不是普通常人。

    在刀尖上打滾,踩著白骨活下來的人,還是有讓人懼怕的地方。

    她莫名又忐忑起來。

    馬車直接駛進了雲家,許鶴寧依舊跟在邊上,她一下車來,就見到他還高坐在馬背上。

    雲卿卿慢騰騰地踩在地面上,因為先前種種,小臉緊繃著,猶豫片刻到底是朝他福了一禮道:「謝謝侯爺相送。」

    許鶴寧察覺到她對自己的冷淡,甩了甩手上馬鞭。

    第一回來雲家,她就撞到他身上,淌了鼻血,今天他又嚇她一跳摔著了。

    換了誰都會惱。

    想著,他手裡動作一收,翻身下馬。

    雲卿卿見他是朝自己走來,下意識往後退一步才站定,許鶴寧見此眯了眯眼,平直的唇線反倒往上一揚。

    「雲卿卿,不要跟只兔子一樣,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紅著眼要逃竄。嚇著你是我不對,可你膽兒有黃豆大嗎?我又不吃人……」

    許鶴寧停在她三步之外,說著還嗤笑一聲,然後轉身再翻身上馬,嘴裡清叱,直接策馬離開了雲家。

    雲卿卿站在影壁前,望著在陽光下飛揚的灰塵,眼睛越瞪越大。

    兔、兔子?

    他嘲笑她?!

    雲卿卿渾身血液都衝上了頭,當真知道啥叫怒髮衝冠了,她首回見到那麼會氣人的男人。

    騎馬離去的許鶴寧卻覺得自己說得一點也沒錯。

    動不動就要哭,還膽小,可不就像紅眼睛的兔子。

    他一路回了家,先把定下的婚期告知母親。

    許母今日精神不錯,正坐在庭院裡曬太陽,見到兒子歸家,眉眼一彎笑容溫婉。

    待聽到婚期定到月底,許母臉上的笑就被焦急替代了:「這麼趕,會不會委屈了雲二姑娘,府里來得急準備嗎?不行,你把管事都喊來。」

    許鶴寧視線落在母親消瘦的臉頰上,去握住她的手讓別著急:「會有禮部的來幫襯著,這是賜婚,出不了差錯。娘你不要著急,身子為重。」

    「為娘這個時候還在拖累你。」許母嘆氣一聲,心裡過意不去,「我還沒去見雲家人呢,哪裡有我這樣的親家。對了,過幾日就是觀世音得道日,我聽說雲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覺明寺上香,你幫我也預定一個客院,到時我們也過去。」

    「娘,你才見好,又奔波做什麼。真要見雲家人,兒子陪你去雲家就是。」

    「你懂什麼。」許母就睃了兒子一眼,「我是去那裡給雲二姑娘祈福,求平安符。說親就沒露面,沒得叫人心裡委屈。我這身子,多出去走走才好。」

    以前她是姑娘的時候,在家裡也是嬌養著,後來遇到變故才過得艱難。更別提京城雲家這樣人家的姑娘,肯定是長輩的心尖寵,來了她家,她自然也要寵著。

    何況兒子說過,她身子骨有些弱,求個平安符戴著也是好的。

    許鶴寧知道母親做下的決定都不會輕易更改,沉默點點頭。

    從母親那裡出來,他走了兩步,想到雲卿卿摔的那一下,也不知道撞到那裡。

    他就喚來陳魚,站在一叢翠竹邊吩咐著:「你去拿我從浙江帶來的跌打酒、傷藥,給雲二姑娘送去。」

    陳魚詫異:「雲姑娘受傷了?很重?」

    那傷藥是金瘡藥,頂好的,估計連太醫院都沒有。

    「不知道。」許鶴寧丟下一句,有些心煩意亂地說,「把內傷的藥也一併送過去。」

    嬌氣得跟個瓷娃娃似的,摔個內傷也有可能。

    說罷,沉著臉就走了。

    陳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聽著雲家二姑娘要重傷不治一樣?

    陳魚當即斂神,一刻也不敢耽擱,找出各類傷藥火急火燎給送到雲家。

    雲卿卿剛剛褪了裙子讓翠芽看過摔的地方,青了一大片。

    她這頭上過藥,陳魚那頭就到了。

    翠芽去見了人,表情複雜地抱著傷藥回來,給她看:「姑娘,肅遠侯差人送來的傷藥。奴婢看了,有跌打藥酒……」

    雲卿卿趴在床上,聽到跌打藥酒,臉上跟開了染缸似的,最後臊得一咬牙恨道:「給我丟回去!」

    誰要用他的藥揉屁股!

    ----不要臉!

    作者有話要說:雲卿卿:歪,麼麼靈麼,有人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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