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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想到婚期馬上就要定下來,她心裡更鬱悶了。
此時外間響起吧嗒一聲,是什麼掉在地上一樣,小丫頭的呼喊也隨之傳入:「哎喲,大少爺您怎麼從窗戶進來的,玉佩都摔了!」
雲卿卿一聽,連忙出去,那正心疼吹玉佩上灰塵的男子不是她兄長是誰。
「哥哥,你不是去書院了,怎麼又跑回來了?還爬窗。」
向來儒雅的兄長,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
「書院中旬都休息兩日,我聽說那個許鶴寧來了,不想到前頭去,就走後邊門進來的。懶得繞路了。」
居然是為了避開許鶴寧。
雲卿卿同情地看了兄長一眼,先前他被罰跪了一天的祠堂,膝蓋都腫了,第二天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
「你在家做什麼呢,丫鬟滿院子跑。」雲嘉玉把玉佩重新別到腰間,「我路過你愛吃的那家豆花鋪子,今日開張了,索性今兒中午我們就到外頭用飯吧,我還得上街買新的硯台。」
雲卿卿聽兄長是這麼說,心裡已經猜到他就是不願意呆家裡,再跟許鶴寧碰面。
至於因為探親關張許久的豆花鋪子……有近兩個月沒吃到他家的豆花。
她眨眨眼:「那我們還從後頭走?」
她也不想被喊到前頭去。
兄妹倆一拍即合,出了家門才讓人去給長輩稟報一聲,溜之大吉。
馬車一路徐徐駛上大街。雲卿卿有陣子沒有上街,撩起帘子看市井熱鬧,等走馬車到了豆花鋪子附近,發現好長一條人龍。
「我去吧,你們姑娘家家的,沒得跟人擠。」雲嘉玉讓停好車,拿了家裡帶的食盒和碗,自己朝豆花鋪子去。
翠芽見他體貼,笑著道:「奴婢可是託了姑娘的福,躲懶了,少爺對您的事總是樣樣都要親力親為。」
雲卿卿聽著也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不想雲嘉玉一去就一刻鐘,人不但沒回來,車夫還揚聲說前頭好像吵起來了。
雲卿卿一聽當即打了帘子張望,果然見到兄長在人群中,和人爭吵著什麼。
她喊了聲過去看看,讓車夫和小廝幫著開道,等到湊前了,發現和兄長爭吵的人她居然也識得。
「哥哥,霍公子,怎麼了這是。」
她來到兄長身邊,拽了拽他袖子。
雲嘉玉一張俊臉不知是氣得還是急的,漲得通紅,一手指了那霍公子說:「霍老二忒沒道理,他答應給人帶豆花,按人頭買回去就是了。他非得不讓店家再賣了,說隨時等著過來續,可後頭還排那麼些的人呢,難道大家都白排了不成?」
霍二公子把頭一揚,拿著一雙眼睨兄妹倆:「怎麼,我花自家銀子買東西還不能買了不成?你這是哪裡學來的土匪霸道,怨不得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墨者黑啊。」
一番話譏諷刺耳,分明意有所指,直把雲嘉玉說得臉都青了,下意識是把妹妹拉身後擋住。
任誰也聽得出來那就近墨者黑是指雲家和許家的親事,許鶴寧可不就是個匪寇出身。
雲卿卿臉色也變了變,當街當眾被拿親事來說事,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這個霍二說起來,其實跟雲家也有些關係。霍家跟閔家是表親,雲家大姑娘嫁到閔家,一連起來,也算沾親帶故了。
可霍二從小是混的,京城裡誰人不知,這就是個沒藥救的紈絝子弟,一張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霍家有個姑娘在宮裡承了恩寵,就霍二這個樣子,早被人撕了。
兄妹倆一時都沒有吭聲,霍二更得意了,目光在雲卿卿那張姣好的面容上打轉,心裡嘖嘖道著可惜。
看著長大的美人兒沾不上,總算酸的。
他就蔫壞一笑,朝雲卿卿說:「妹妹想要吃豆花,跟哥哥走就是,你閔妹妹也跟著我們一塊,就在前頭新開的悅音閣里聽戲呢。」
雲卿卿聽此一說,明白他和閔芷夕一伙人是一道的,怪不得會直接拿她婚事來埋汰。恐怕閔芷夕沒少和他們表兄妹說道。
果然所謂的邀請,就是等著看她熱鬧呢。
長這麼大,雲卿卿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整個人一會像是泡進了沸騰的水裡,一會又像掉進冰窟。又熱又冷,脊背卻寒意陣陣,連眼眶都氣紅了。
「要不小爺也跟你走?正好小爺我想吃豆腦了。」
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雲卿卿聽著熟悉,抬頭一看,就見到許鶴寧正坐在高馬上,一雙桃花眼裡帶著戲謔看向霍二。
「嘿,小爺我請你一男的幹嘛?」霍二也轉頭,結果看見一個不熟悉的面容。
那人有著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挑著眼角看你,比他更像玩世不恭的紈絝。
霍二一愣,視線又掃到許鶴寧腰間的長劍。
騎馬佩劍,一般人家可不敢在京城這樣,偏這人還穿了身極常見的青衣,完全看不出身份。
許鶴寧在對方打量的目光中轉而去看雲卿卿,見她眼眶發紅,肩膀在顫抖樣子,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真是個嬌氣包,被人罵了,調戲了,居然是想哭?不知道還嘴的嗎?
他正想著,雲嘉玉突然一抬手,一拳頭就砸在霍二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