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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翠芽送那婆子離開後,又得了個消息,一路小跑來到雲卿卿面前高興道:「姑娘,大姑娘回來了,人已經到了老夫人院子。」
「大姐姐回來了?可她不是剛傳出有好消息,怎麼這個節骨眼跑回來!」
雲卿卿面上一喜,隨後又憂心忡忡,提起裙擺就往祖母的院子去。
在雲卿卿飛奔趕來的路上,雲老夫人婆媳已經又驚又喜地埋怨這個不速之客。
「你如今是雙身子,將將三個月,怎麼就敢坐在馬車奔波。你婆母夫君可知道?!」
雲婉婉被祖母怪責著,臉上卻都是笑意:「祖母,我這不還有芷夕跟著嗎,都知道的,您放心。」
「那你也是胡鬧,沒得叫你小姑子笑話你這嫂嫂。」雲大夫人嗔了侄女一眼。雲婉婉反倒笑得更開心了,朝自己的小姑子閔芷夕笑道:「芷夕也許久沒見卿卿了,正好來找個伴兒玩。」
雲婉婉是二房的嫡女,嫁給了當朝戶部侍郎的長子。雲二老爺當年外放,連著雲二夫人帶著幼子也一塊上任了,這些年,都是雲大夫人劉氏在照看著,兩人關係如母女般親密。
閔芷夕聞言笑笑,嘴甜的給兩位長輩請安,坐下後暗暗揪了帕子一把。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想來找雲卿卿玩兒。要不是母親許她陪著來一趟,過幾日就買她看上的簪子,她才不來呢。
她最討厭雲卿卿那種總對一切瞭然於胸的樣子,總是淡然地笑著,跟誰都不熱不冷的。
那頭雲婉婉已經問起堂妹突然定下的親事。
閔家不是外人,雲老夫人也不避諱閔芷夕個小孩兒,說了個大概,引得雲婉婉也在心中替堂妹惋惜。
雲大夫人面對定局,到底是看開了些,安慰一般說道:「其實光看那些聘禮,許家應該是下了血本。那許夫人沒能到場,聽聞還臥床不起,就這樣還寫了親筆信表達歉意。只要許家待卿卿好,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難過的,該高興。」
可雲老夫人是個厲害的性子,理了理抹額,眼神銳利道:「本就該這樣,是我們卿卿委屈了。他許家敢落一絲錯兒,我就是一把老骨頭,也不能叫他們好過!」
「祖母說的是。」雲婉婉了解祖母的性子,當然是先順著她話說,又接過伯母遞來的信,細細一看詫異地道,「這位許夫人的字可真好,頗有風骨。不是聽聞是……」
是個喪夫的鄉下婦人,後來生計無望,那許鶴寧小小年紀才會混跡運河邊上,後來成了漕運上的一霸主。
這字寫得可不像是鄉下婦人。
經此一提,雲老夫人婆媳才反應過來。
她們倒是沒去想這一層。
「會不會其實是找人代筆的呀。」一邊的閔芷夕突然說了句。
廳堂里的娘三相視一眼,也不確定起來。
「什麼是代筆的?」這頭正說著,雲卿卿已經後腳就趕了過來,見到許久不見的堂姐,跑上前就拉著她手笑吟吟道,「大姐姐近來可好,我的小外甥可好。」
「瞧,這定了親的人,怎麼性子反倒跳脫了。」
雲婉婉見到堂妹面色紅潤,精神也好,並沒有為賜婚而鬱郁,終於放下心來。
雲卿卿抿唇笑,看見閔芷夕,笑著問她好。
閔芷夕也笑:「卿卿姐姐好,妹妹在這兒恭喜你了。」恭喜嫁了個寇賊。
雲卿卿隱隱聽出了話外的意思,畢竟閔芷夕單獨跟她一塊的時候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的她。
不過長輩在,她自然不會顯露什麼,笑吟吟謝一聲,坐到堂姐身邊問近來情況。
雲婉婉是擔憂她來的,反倒被她關切,心裡暖極了。這麼閒聊了一盞茶,雲老夫人許久不見大孫女,就尋了個藉口找大孫女進房間說體己。
前頭在宴客,雲大夫人便先去廚房那兒視察,留下兩個小輩就坐在花廳里大眼瞪小眼。
雲卿卿平時都懶得動,跟同輩的姑娘們在一塊,也是不多話的,就怕自己嘴笨說錯什麼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向來都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閔芷夕前來,其實還有要來看她熱鬧的意思。可如今見她淡然優雅地坐在一邊,不見傷心反倒見著比往日還更有神采,那張芙蓉面嬌俏更甚從前,冷哼了一聲。
「卿卿姐姐一躍就成了侯夫人了,真真是命好,叫人羨慕。就是這位姐夫的出身……」
「英雄不問出處。連聖上都誇讚肅遠侯有勇有謀,必當大任,妹妹往後還是少說引人誤會的話,免得叫外人聽去,以為你妄議朝事,對聖上相中的人有什麼看法就不好了。」
她說一句,雲卿卿回了許多句,句句直戳要害,讓閔芷夕羞惱得漲紅了臉。
----雲卿卿怎麼定個親,連嘴皮子都變厲害了。
「你倒是不知羞,還沒嫁過去,就開始維護了!」閔芷夕憋了半天,只能回了那麼一句。
雲卿卿很無所謂地笑笑。
她就是維護了。
許鶴寧在外人看來多有不堪,可再如何,她要嫁的人,都輪不到其他人來貶低。
兩人吵了這麼幾嘴,更懶得說話。
雲婉婉那邊終於從祖母屋裡出來,見小姑子和堂妹都跟冬蟬似的不吭聲,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