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2023-09-26 02:03:46 作者: 謹鳶
許鶴寧抬頭一看,發現是家飯館。
早上他就沒有用早飯,來回奔波,五臟廟也在造反了。
他就勒停馬匹,朝身後跟著的士兵說:「飯點了,先填飽肚子,今兒我做東。」
被曬得直冒汗的士兵們都歡呼一聲,有人嘴甜,嘿嘿笑著引了他和雲家婚事,再說一番吉祥恭賀的話。
正說著,前邊傳來一陣馬蹄聲,揚起一路塵埃。那策馬之人利箭般與許鶴寧一眾擦身而過,風勁颳得許鶴寧袍擺作響,他一扣腰間長劍,將飄揚的袍角給壓了下去。
不知誰罵了聲:「哪個小兒,長街縱馬!」
有眼尖的人連忙去捂他嘴:「別喊別喊,那是武安伯世子,沒眼力勁的!」
被捂了嘴的拽開他汗手,朝地上啐一口:「武安伯世子如何,現在又不是以前了。他還想巴結雲家吶,雲二姑娘都要嫁我們指揮使了,他再火急火燎趕回來有屁用!」
許鶴寧本不愛聽閒話,往店裡去的腳步因雲二姑娘四字停頓。
他初來乍到,京城各家的關係沒完全理清,可士兵那些話的意思是聽明白了。
他回頭,掃了眼前方已經不見身影的街頭,從腰裡掏了塊歲銀子,丟到剛才說話的士兵懷裡,似笑非笑道:「給小爺說說武安伯世子和雲家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鶴寧:哦,小雞仔嬌氣包還有情郎。
第3章 【修】
「林世子,如今我們家姑娘不宜見外客。且老夫人說了,世子應當先歸家一趟,問問家裡長輩,此時您該不該來雲家。您快回了吧。」
朱紅的大門前,雲家管事站在高階上,與非要見自己姑娘的武安伯世子做周旋。
林濉恍若不聞,雙腳就長在了雲家大門前,管事好勸歹說,都不為所動。
最終,管事也沒轍了,溜回府內,把大門給關上。
反正不讓人進來,他就算交差了。
雲卿卿此時正在祖父院裡幫著擺飯,管事把人擋在門外,到底是回後宅再知會一聲情況。
她站在槅扇前,把林濉不肯離開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難免生出一絲惆悵。
林濉自小待她就好,可眼下先有武安伯夫人知而不會,避她雲家如蛇蠍般離開,長輩們肯定不會再繼續與武安伯府來往了。後又有賜婚,就憑著她與林濉打小相識,為了避嫌,也更不可能跟他來往。
這事到最後,林濉是比她更委屈的一個。
翠芽就在她身邊,自然聽到外頭的回稟,低聲說:「姑娘,林世子恐怕傷心了。」
原本今日兩家該談親事的。
「婚姻大事,本就該聽從長輩的。往後這種話別說了。」雲卿卿轉身,從槅扇處離開繼續回到八仙桌前擺碗碟。
這話傳出去,沒得耽擱了林濉。
翠芽知道失言,縮了縮腦袋,幫她打下手。但到底忍不住,偷偷去覷她的神色。
然而看了半天,也只看到自家姑娘淡然的面色,一雙水杏眼內更是平靜無波。
好像親事遭到變故的不是她。
翠芽偷偷瞄了好幾回,在心裡嘆氣一聲:她們姑娘可能還是難過的,偏是內斂的性子。不管什麼時候,受委屈也好,不高興也罷,從來不顯在面上。
可別憋在心裡,反倒傷了身子。
翠芽暗暗擔憂,見丫鬟來上菜,眼珠子一轉,想到哄她高興的法子:「姑娘,下午太陽落下一些,我們去採蓮子吧。奴婢聽說晚些還會送牛乳過來,能做您愛吃的牛乳蓮子凍。」
她們姑娘平時不愛動,唯獨有個喜歡研究吃食的愛好,是個嘴饞的。
雲卿卿放筷子的手一頓,眼眸彎了彎:「好呀。」
找些事做,她也省得為糟心事煩惱,長輩們看著也能放心。
**
林濉最終是被武安伯夫人派來人給生生拽走的,本在許鶴寧走了一趟雲家後,皇帝給雲許兩家賜婚的消息就不脛而走。林濉又苦等在雲家大門前,就掀起新的一輪議論。
看熱鬧的人里,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羨慕許鶴寧走運道的,更多的是同情雲卿卿。
許鶴寧從衙門歸家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晚風把白日裡的憋悶吹散不少,一路來不少關於他和雲家的閒話也被風吹送到耳畔。
不管是說什麼,他都揚著眼角,聽過後還時不時低笑幾聲,仿佛是在聽別人的笑話。
等回到侯府,他把腰間的劍解下,喊來自己從浙江帶來的人問話:「查到是誰在挑撥雲嘉玉面前挑撥了嗎?」
陳魚垂著頭回道:「書院人多嘴雜,查不清,或者直接問雲大公子最好。」
許鶴寧嗤笑一聲:「何必問他。這些人愛挑撥挑撥,左右就是想趁亂叫雲家不好,皇帝這婚事賞的,究竟是給雲家找麻煩,還是給我找麻煩。」
更何況,雲卿卿在這之前還要跟人議親。
「大當家,這婚事不好嗎?」陳魚愣愣地問。
閣老孫女,多少人都想娶,怎麼到他們大當家嘴裡,反倒成了麻煩。
「你自己想去。」許鶴寧抬手就扯開軟甲的系帶,任它就那麼掉到地上,然後跨過去找出慣穿的衣服換上。「我去你乾娘那裡。」
臨出門,他突然回身說:「你們的書讀得怎麼樣了,在京城辦事,大字不識,可當不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