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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謝東岩不置可否，只是打量了他一下，突然靠過去，拉近兩人的距離，「葉准。」

    葉准反射性地避開：「什麼？」

    「沒什麼。」謝東岩坐直身體，拿過桌上乾淨的杯子倒上酒，對葉准說，「想跟你喝兩杯而已。」

    「……」

    聚會到了半夜散場，在場的人大部分都醉得不清，酒吧經理安排服務員叫了代駕將人一一送走，最後剩下葉准、嚴峻和陸紹。

    葉准作為酒吧老闆，喝得比其他人都要多，紅白混著來，再加上之前在酒店又喝了不少，即使酒量再好，也著實頂不住，送走其他人後，雙手撐著頭坐在吧檯處，顯然已經醉了。

    他半眯著眼，坐在吧檯處，端著服務員遞過來的溫水慢慢喝著。

    「小准，我送你回去吧。」嚴峻看他臉色不太好，出聲詢問。

    「得了吧嚴峻，你還得我送你回去呢，逞什麼英雄？」他一說完，陸紹就在旁邊嘲笑出聲。

    「……」嚴峻自己確實也喝了不少，為了避免酒駕，所謂的送回去不過是叫代駕一起送罷了。

    葉准沉默了一下，伸手揉了下發漲的太陽xué：「……你們先走吧，一會有人來接我。」

    「誰接你？」嚴峻問，「蔣元他們嗎？都這麼晚了，就別叫他們了吧。」

    葉準頭疼得厲害，不想跟他廢話，擺擺手，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就聽到後面傳來的服務員的聲音：「先生您好，我們已經打烊了。」

    「我過來接葉准。」

    緊接著傳來一聲清淡沉穩的男聲，三人回頭望去，正好看到褚琰走過來。

    嚴峻看到褚琰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葉准說的人就是他，臉色一黑。

    看到褚琰朝自己走來，葉准撐著吧檯從高腳凳跳下去，因為喝太多的緣故，腳底發軟，沾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嚴峻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嚴峻扶著葉準的手，在葉准想要掙脫的時候卻沒有放開，只是看著褚琰：「他是來接你的？」

    「嗯。」葉准使力抽出自己的手，往褚琰走過去。

    褚琰見他腳步虛浮像要摔倒，快步上前扶住他，一靠近就聞到濃重的酒味，不免皺眉：「怎么喝這麼多？」

    「……不小心。」葉准甩了甩髮漲的腦袋，「你怎麼來這麼快？」

    離他給褚琰發信息也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葉准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除非對方一直在等著接他。

    「離得不遠。」褚琰說道，「還能走嗎？」

    「……能啊。」葉準點點頭，繞著褚琰走了兩圈，「你瞧瞧，走得可穩。」

    「……」

    褚琰看著他臉色通紅，行動搖擺的樣子就知道什麼狀況了，抓著他的手讓他站好，然後對一旁胸牌掛著經理兩字的中年男人說，「我先帶他回去，剩下的事qíng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那就勞煩您送老闆回去。」對方連忙說。

    「嗯。」褚琰應了聲，對嚴峻和陸紹點點頭，說了句失陪，就帶著葉准離開了酒吧。

    身後，嚴峻抿著唇看著兩人的背影，他記得褚琰，上次在酒吧有見過一面，也知道葉准在追對方，只是沒有想到兩人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這讓他非常不慡。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陸紹的聲音傳來，「嚴峻，你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

    知道葉准有了新對象，不知道這次要等多久才分手，嚴峻此刻心qíng奇差，聞言哼了一聲：「你要走自己走，老子今晚住這裡！」

    陸紹被他氣笑了，也懶得管他，罵了句傻逼就自己走了，留下嚴峻和酒吧經理還有兩個服務員。

    「……」嚴峻沒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留下，想叫人回來，又覺得沒面子，注意到經理同qíng的目光，心qíng更差了，罵了句我操，轉身上了酒吧二樓，乾脆說到做到住一晚再走。

    「……這都什麼事兒啊！」經理無語，吩咐服務員趕緊收拾東西下班。

    另一邊褚琰扶著葉准出了酒吧，車子就停在酒吧旁邊的停車位上。

    他將人扶到車裡，從車子裡拿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出來：「要喝點水嗎？」

    「不喝。」葉准靠著椅背，拉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教授，我一肚子……都是水……」

    夏天的衣服薄，褚琰的手覆在他的肚皮上，確實感覺到了那裡比平時要圓了一點，證明他今晚喝的不是一星半點。

    看著葉准臉色發紅，眉頭微鎖，一副難受極了的樣子，褚琰伸手幫他揉了下兩邊的太陽xué，邊說：「讓你少喝點。」

    「……人太多。」葉准閉著眼睛說道，嚴峻帶來的人除了生意場上的之外，其他機關部門的也有，大家到他的場子來玩，作為老闆總要給對方面子，打好關係，以後有什麼事qíng也好溝通，不至於像當年「幕時」出事一樣，求助無門。

    他那時候還不滿二十歲，認識的人不多，本以為認真把生意做好就行，卻不曾想會發生那樣的事，會被自己當兄弟的人擺了一道。

    以後如果有什麼事，今天在場的人也許不一定都會幫忙，但多個人多條路子，做生意的，這種場合始終避免不了。

    注意到褚琰的手頓了一下，葉准睜開眼，見他臉色有些嚴肅，伸手想握他手，抓了兩下才握住，笑道：「教授……別板著臉嘛，我接下來戒酒半個月，可以了吧？」

    看著他被酒精逼得眼角泛紅，神qíng疲倦，褚琰終究沒有忍心再訓他，只是替他理了理額間有些凌亂的髮絲，又幫他把座椅調整了一下，說：「你先睡一下，一會就到了。」

    「嗯。」葉準點點頭，靠著椅背又閉上了眼睛。

    第24章

    為了照顧葉准，褚琰開車的速度比較慢，不過酒吧離小區不遠，很快就到了地方。

    葉准喝得太多了，僅僅幾分鐘的路程，他就已經睡著了，側著身體靠在椅背上，胸口小幅度地起伏著。

    褚琰看了他一會，推開車門下車，繞到副賀駛那邊開了車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他：「回去再睡。」

    「哦……」葉准搖了搖頭，想要清醒一點，但是越搖頭卻昏沉得越厲害，他在車裡坐了半分鐘才下車。

    葉准走路的時候腳步也發飄，褚琰看不過去，乾脆拉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將人背了起來。

    趴在褚琰背上，葉准聞到褚琰身上帶著淡淡的青糙香，清新淺淡的味道讓他的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一點，他知道那是褚琰用的沐浴辱的味道，他上次在褚琰家過夜的時候也用過。

    忍不住湊近，用鼻子嗅了嗅。

    褚琰的脖子被他的鼻子蹭得有些癢，將人往上掂了掂。

    葉准住的是那種低層樓小區，每一棟樓只有五層樓，他住在三樓，沒有電梯。

    褚琰背著他上樓的時候，葉准摟著他的脖子問：「教授，你行不行啊？」

    「不要問這種話。」褚琰步伐穩健地踩在樓梯上，說話時的語氣也十分沉穩，一點也沒有不行的跡象。

    葉准輕笑了一聲，用頭蹭了蹭他的脖子，睏倦地閉上眼睛。

    到了三樓，褚琰在303房門前停下，偏頭對背上的葉准說：「到了，把鑰匙給我。」

    「喔。」葉准眼睛也沒睜開，一手伸到褲兜里掏鑰匙，摸了好一會才把鑰匙掏出來給他。

    褚琰微微彎了點腰讓葉准在背上趴好，一手接過鑰匙開了門，背著人進去按亮客廳里的燈，

    燈光一亮，褚琰背著人往裡走，走到一半又停住了，背上的葉准咕噥了一句：「……屋子有點亂……」

    葉准住的是精裝的單身公寓，面積不算大，一房一廳，他的東西不多，除了沙發上的衣服和一些雜誌之外，談不上有多亂，讓褚琰停下來的是他客廳里那個巨大的酒櫃。

    酒櫃的每個架子上都放滿了酒，數量非常壯觀，就連茶几上都放了一瓶開過的紅酒，瓶子裡面還有一半。

    褚琰突然覺得這人剛才那句「戒酒半個月」肯定是哄自己的，即使不去酒吧，指不定在家裡也能喝個過癮。

    這般想著，心裡不免有些生氣，覺得葉准實在太過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種想把人丟下去的衝動，但終歸不捨得，還是背到沙發上才放下。

    葉准躺在沙發上，慣性地伸了伸腰，又滾了兩滾，抱著上面的抱枕縮成一團，衣服下擺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掀開。

    「你躺會，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褚琰動手幫他把衣服拉下來，轉身往廚房那邊走。

    「……弄啥啊？我和你一起。」葉准沒聽清他的話，掀開眼皮，撐著沙發坐起來，想要跟著褚琰過去，沒走兩步人就撞上了旁邊的置物架，「砰」的一聲，架子倒下，上面的雜誌散了一地。

    褚琰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就見葉准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連忙伸手扶住他：「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葉准抓著他的手，「你要去哪？要回去了嗎？」

    「不是回去，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褚琰看他醉得不輕，拉著他在一旁餐桌的椅子坐下，「老實在這待著。」

    「哦。」葉準點點頭，頭疼愈顯，知道他不走，乾脆趴在餐桌上。

    褚琰見他老實了，便去一旁的冰箱找東西，一打開冰箱門，又刷新了他對葉準的認識。

    冰箱裡凍了好幾格子黑啤，除了酒只有幾包泡麵，連個雞蛋都沒有，更別說其他日常食材了。

    關上門，他又去廚房看了下，發現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乾乾淨淨地放著，操作台的上面都積了層薄薄的灰，證明已經許久沒有用過。

    從廚房出來，褚琰發現葉准又趴在餐桌上睡著了，對他走近完全沒有反應。

    葉准雙手趴在桌上，埋頭在雙臂之間，後頸拉出一道彎曲弧度，頸子的骨結微微凸起，顯得異常脆弱，因為喝了酒的原因，細白的皮膚覆了層淺淡的紅色。

    褚琰的目光落在他纖長的頸項上，看了半晌，最終還是伸手落在了上面。

    酒後的皮膚溫度比平時要高，褚琰只覺得自己放在葉准頸椎處的指尖都發了燙，讓他一時間忍不住輕輕摩挲了幾下指下那道光滑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