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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2:18 作者: 阿寧
    沈騫停步,回身問:「有事便說。」

    神色糾結的老鴇聞言,只好拿出兩日前送來的信遞給他。「您的信。」

    沈騫的目光停在火漆壓著的那朵桃花上,他還沒伸手,前邊的齊盛問道:「什麼信?」

    沈騫倏地接過信,塞進懷裡。「不重要的信,我們走吧。」

    齊盛審視了沈騫一眼,說:「真的不重要?」

    最近朝中暗潮洶湧,各方勢力都處於一個危險又關鍵的境地,包括他們,若是出了差錯,那便是前功盡棄。

    沈騫為了解除他的懷疑,只好說:「是私信。」

    「私信?」齊盛更覺不可思議。

    沈騫無奈,但是不想再解釋,抬步越過他,先走了。

    齊盛瞧見了他手背有鮮血流下,頓時嚴肅起來。

    兩人進入雅間,齊盛立即關上門。

    沈騫單手扯掉披在身上的黑袍,坐在椅子上,略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誰傷了你?」齊盛擰眉問道。

    沈騫:「太子的侍衛首領,已經死了。」

    齊盛:「你傷勢如何?」

    沈騫咬牙撕掉左手的袖子,手臂上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觸目驚心。

    平時話多的齊盛一言不發地拿出小瓷瓶,打開蓋子,熟練地將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去屜子拿來繃帶,給他包紮起來。

    「還有哪處傷了?」

    沈騫搖頭:「都是小傷,養幾日便好。」

    齊盛知道他慣會逞強,也不勸,輕笑道:「再過幾日你就是新郎官了,可別影響洞燭花房。」

    沈騫面色不虞。

    齊盛一邊收拾一邊繼續說:「你可別讓方小姐失望,男人的顏面不可失。」

    沈騫冷聲道:「不勞您費心。」

    齊盛看了看他,忽然低聲道:「我有秘方……」

    沈騫:「不需要!」

    齊盛知道他快動怒,及時打住,不說了。

    玩笑歸玩笑,齊盛還是命人請了大夫。

    好在沈騫的傷不算嚴重,雖然婚前無法痊癒,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沈騫與齊盛交代了這幾日的情況,然後換了身衣服回家。

    到了家,他才有機會拿出那封信。

    當看到「沈公子」三字的時候,他眼眸微眯,一股寒氣由心中蔓延。

    不過,往下一看,又好了些。

    【沈公子:你最近還好嗎?你要好好的哦。我最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嗯,千言萬語,不如我畫個小畫給你看吧。】

    她的畫依舊是兩個小人,只是這次的兩個小人離得更遠了些,中間有兩條交叉的,卻沒有連起來的線,不知是她畫錯還是如何。

    畫的角落,寫著幾個小字——未完待續。

    沈騫猜不出那個女人又在玩什麼。驀然間,想起了那晚她那些沒羞沒臊的言論,想到再過幾日便要迎她進門,心中感受與初時已經不同。

    目光再次停留在那幅小畫上,或許,可以先看看下一封信寫什麼,再決定怎麼處理成親之事。

    待嫁的方盈盈內心雀躍又有些忐忑,雖說就要擁有一個又帥又厲害的相公,可自己的性命還是沒有保障的。

    她這些日子又寫了一個話本,話本寫的是新婚夫婦恩愛日常,非常香艷,故事裡的丈夫寵妻無度,各種花式秀恩愛。

    她心中有一個微小的願望,她希望沈騫能通過某種途徑知道這個故事,以後稍微借鑑一下,實踐在她身上。

    成親前一天,方盈盈把最後一封信送出。

    這一次,除了畫,什麼都沒有。

    這幅畫,只是在上一幅畫的基礎上添了一筆。

    那兩條交叉的線,在兩人之間,連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雖然不知道沈騫能不能看懂,但是她嫁過去之後可以給他解答。

    沈騫去天香樓時,連續兩日詢問是否有信之後,終於收到信了。

    當看到信中只有一幅畫時,他略顯失望,不過看到兩條連在一起的線之後,他將信收了起來。

    第25章 成親

    大婚當日,方盈盈天未亮就起床梳妝打扮。

    許是太激動,晚上一直睡不著,感覺才閉上眼就被拉了起來。

    好在什麼都有人張羅伺候,她坐在妝奩前,閉著眼睛任她們擺布。

    頭髮盤起梳成髻,臉上胭脂水粉塗好,直到香桃喚她,她才睜開眼。

    睜眼的一瞬,鏡子裡的那張臉把她嚇清醒了。

    被塗得白慘慘的一張臉,頰上的胭脂比蘋果紅,嘴唇也塗成了櫻桃形狀。雖說她知道古代新娘妝有點兒瘮人,但潛意識覺得自己這是穿書,是現代作者寫的,會有所不同。

    沒想到,是她天真了。

    頂著這張臉,本來就那啥冷淡的沈騫,恐怕會冷淡到底。

    「香桃,給我打盆洗臉水來。」她吩咐道。

    香桃愕然:「小姐要洗臉水做什麼?」

    旁邊的妝娘也納悶,「小姐,這妝可是已經化好了的。」

    方盈盈打開屜子,拿出一點銀子打賞給屋裡伺候的人,然後溫柔和善地跟妝娘說:「你給我化的新娘妝很好,不過,沈騫他喜歡我平時的模樣,若是他看見我化那麼濃的妝,恐怕會……」

    她說到這的時候忽然低落,神色間帶著些許不安。

    沈騫的脾性京城裡無人不知,他的暴力行徑更是不勝枚舉。並且,他很喜歡追溯根源,全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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