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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1:47 作者: 紀瑩
    馬曉妞毅然地抬頭看著他,嘴角卻揚起甜蜜的笑容。

    「你不是說了,我接近你是為了利用你,那麼我覺得自己也該付出些什麼,畢竟很少有女人這麼幸運,能遇到像你這麼『慷慨』的男人……」

    馬曉妞的話被嚴湍過於粗魯的動作打斷。

    他抓起馬曉妞的衣服幫她穿上,將扣子一顆顆扣上。

    「不要挑戰我的脾氣。」

    馬曉妞仰起小臉呵笑。「怎會呢?我是在獻身耶,怎會是挑戰你的脾氣呢?」

    「馬曉妞!」嚴湍聲音粗嗄,隱含憤怒。

    收起臉上笑容,馬曉妞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你不要嗎?或是你現在已經不屑我的身體了?」

    嚴湍看了她許久,兩人不發一語,似乎在比賽誰的耐力夠,誰就是贏家。

    半晌,他轉身離開,離開時遲疑了下,轉身睇她。

    「妳好好休息吧,如果住得不安穩就先到飯店去住一段時間。」

    「我會,畢竟你很慷慨,一萬美金足夠讓我另外找地方搬家。」馬曉妞強迫自己挺起胸膛,縱使一顆心輸了,也絕不容許輸了自尊。

    嚴湍沒說什麼,高大身影從她眼前離開,隨即聽見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這才垮下雙肩,摀住臉放聲大哭。

    她真恨自己!

    「湍,我現在可以進去嗎?」伊莎貝爾敲了敲書房的門。

    她附耳靠著門,想偷聽裡頭的動靜,不曉得是不是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奇佳,半點兒聲音都聽不見。

    兩扇厚重的原木門突然滑開,嚴湍出現在門中央,伊莎貝爾仰頭凝望眼前昂然俊挺的男人。

    「進來。」他轉身走回書房,坐回辦公桌後,再度拿起成迭紙張,一手忙碌地動動滑鼠、敲敲鍵盤,鼻樑上的鏡片反映著計算機屏幕的亮光。

    伊莎貝爾踱到桌前,小手無意識地摸來摸去,拿起紙鎮把玩,視線偷睨著嚴湍。

    嚴湍黑髮微濕,身上飄著淡淡沐浴乳的味道,純白麻質襯衫最上頭兩顆扣子沒扣,精壯的胸膛隱隱若現,袖口往上折起方便雙手活動。

    突然,她的視線被嚴湍抓著紙張的修長手指吸引,他的手指上戴著白金訂婚戒,她心頭竟閃過一抹愴然。

    「我已經訂了機票。」

    「將我的話轉達。」他頭沒抬起,仍舊忙碌於手中的工作。

    伊莎貝爾沉默一會兒,抬起臉,艷麗立體的五官上有著不解。

    「你可不可以抬起頭看我?」

    嚴湍敲下Enter鍵後,抬頭,黑眸平靜地透過玻璃睨向她,似乎在等待她開口。

    伊莎貝爾深嘆口氣,腳尖一踮,坐上桌緣,把玩著紙鎮。

    「你真的不想回去嗎?」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

    「那麼,你是不是也不想和我結婚?」

    嚴湍擱下手中的文件,十指交迭靠向椅背,仔細地看著伊莎貝爾。

    「妳想和我結婚?」他的語氣中隱含著譏誚與詰問。

    「我們結婚對兩家都有好處,爺爺們很希望看見我們兩個走進禮堂,而且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忘了嗎?我總是跟在你與浚哥身後,你們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你總是帶著陽光笑容看著我、替我擦汗、買冰淇淋給我吃,要是有人敢欺負我,你也會保護我……」

    「因為妳是妹妹。」

    聞言,伊莎貝爾倒抽一口氣。

    嚴湍站起身繞出書桌,雙臂抱胸站在桌邊看她。

    「那麼你為什麼要答應訂婚?」伊莎貝爾的語氣里多了些顫音。

    「妳想把話談清楚是嗎?」在這之前,每當他想和她談清楚兩人之間的事,她總是顧左右而言它,狡猾地將話題繞開,而他也懶得拆穿。

    「你、你最好有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伊莎貝爾有些膽怯地說。

    「我和那兩個老傢伙交換條件,我同意跟妳訂婚,他們同意讓我離開奧地利,不再干涉我的一切。」

    伊莎貝爾難以置信地掩著臉。

    「所以你會和我訂婚,不是因為喜歡我?」

    他嘲謔地揚起一抹微笑。「妳和我訂婚,也不是喜歡我。」

    伊莎貝爾臉色頓時像塞了顆雞蛋一樣漲紅,擱在桌面上的十指微握,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嚴湍笑笑,搖頭。

    「伊莎貝爾,我不知道這次他們又給了妳什麼好處,讓妳出面當說客;但是我想,妳應該不會真的想與我結婚。」

    「可、可是那對夏麗與普拉都好……」

    「那麼我就更不可能和妳結婚。」他直接打斷她的話,眼中閃著冷酷無情。「為了這兩間公司,我真不曉得那兩個老傢伙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還有什麼東西沒犧牲;如果妳真的想順從他們,我建議妳將嚴浚拱上去,一來,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二來,兩家爛公司也可以如願找到繼承人。」

    「不……浚哥不會答應……」嚴浚有多討厭被困住……他討厭被人束縛,討厭朝九晚五為了一家公司而拼命。

    只要誰與她結婚,誰就是夏麗與普拉的繼承人,這是爺爺們的決定。

    而嚴浚愛好自由慣了,縱使他們有多親密,他也不可能冒著會被兩間公司套牢的危險娶她。

    嚴湍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雙腿交迭,沉著地望著她。

    「那麼妳可能得永遠戴著那隻訂婚戒指。」

    「湍,是為了那個情婦嗎?」她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不會只是他的情婦那麼簡單。

    端看前幾天半夜嚴湍一接到電話後,像陣風一樣的奔出去,連電話都來不及掛上即可知道。

    當她聽見聲音下樓時,電話就垂在桌旁,在好奇心驅使下接起電話想掛上,奇異的是對方並未掛斷,女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還繼續哭喊著,似乎以為這頭還有人在聽。

    她掩住話筒聽了些,才知道是那個「情婦」有了麻煩。

    顯然,那個女人並不像他說的,只是個情婦而已,沒有一個男人會那麼擔心一個僅供發洩慾望的情婦。

    「與她無關。」刀鑿劍刻的臉立即肅冷。

    伊莎貝爾突然露出甜美的微笑,雙眸綻放點點星芒,整個人頓時輕鬆下來。

    「湍,我認為她不像是你的情婦,你不可能找個那麼嬌小的女人來當情婦,這和你以往的喜好不同,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似乎不關妳的事。」

    「別這麼說,好歹名義上我仍是你的未婚妻。」伊莎貝爾俏皮地跳下桌子,走近他。「你覺得我要不要像一些羅曼史小說里寫的一樣,去找情婦談一談,給她來點下馬威?」

    嚴湍攫住她的皓腕,黑眸閃著危險警告。

    「妳最好別和她說上半句話。」

    望著嚴湍彷佛要殺人的陰狠表情,伊莎貝爾有些怔忡,隨即扯開笑容。

    「別這樣,我只是開玩笑。」

    這男人……令人畏懼。

    「我明天就要回奧地利了,哪有時間去找她,更何況我連她叫什麼名字、住哪兒都不知道。」難怪爺爺們急著要他回去接位,他實在適合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而且她確信,有他在,夏麗與普拉在全世界的地位絕對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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