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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9:55 作者: 小孩你過來
她寧願陪他面對生死,卻不承認她愛他。
誰來給分析分析,這妞兒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第35章:2003年11月
邢凱在躲過「非典」浪cháo的半年後,同年,正式向安瑤提出離婚。
其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邢育,而是當邢凱告訴妻子決定前往中國駐韓大使館任職的消息後,安瑤居然想都沒想便質問邢凱----你不就是想要和那位漂亮的韓語老師雙宿雙飛嗎?
男人為什麼會想要個家?因為家是溫暖的,是男人們全身心放鬆的棲息地。
如果說他心裡不難過那絕對是假話,當初娶安瑤為妻,正因為她擁有值得被愛的優點,譬如活潑愛笑,譬如她願意為丈夫改變懶惰的習性,譬如她一遍遍在他耳邊傾訴「我愛你」。
然而,當曾經的那份愜意轉為喋喋不休的爭吵,邢凱確信這段婚姻已失去了原本的意義。當然,他也並不認為自己是好好先生,只能歸類於一個在婚姻生活中還算盡責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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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安瑤誓死不離,雖然她已預見這段婚姻走不長遠,但沒有一個女人願意面對被丈夫拋棄的事實。
就在安家七大姑八大姨登門造訪的日子裡,邢凱一面要迎接等級考試,一面要應對安家親朋好友的「狂轟亂炸」。但是邢凱並沒有向任何人倒苦水,畢竟他當初結婚沒有徵求任何人的意見,所以離婚也不需要家人的支援。只是這半個月下來,把他整個人搞得疲憊不堪,臉龐明顯瘦了一大圈。
並且,邢凱更不知道的是----邢育也同樣在歧視與嘲諷中度日。炮轟她的自然是安瑤。安瑤在學校中恣意撒播邢育的生活作風問題。話說校園那種地方,漂亮又不合群的女生大多遭同性排斥。而安瑤只是幫大夥打開了話匣子,就這樣以訛傳訛,邢育很快成為校園裡聲名狼藉的「交際花」。
邢育每天都會收到匿名男生塞進她書桌的色情信件,大多問她願不願搞一夜情,那些污穢不堪的用詞讓她覺得反胃又可笑。
邢育時常反省自己,不但邢凱把婚姻想得簡單,她也考慮得很不周全,以為男人和女人領了結婚證就可以相安無事過上一輩子。如今證明,他們都太年輕,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荒誕。唯有,以引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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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
邢育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見三、五個臉熟的長輩正向軍區大院走近,她快跑幾步,攔住一行人的去路。
「叔叔阿姨們請先回去好嗎?這是邢凱與安瑤自己的事。而且邢凱也沒在家。」
「喜酒我們還沒吃上就要離婚?高幹子弟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小老百姓了是嗎?我們不是來吵架的,我們只是想要個說法,我家瑤瑤才貌兼備,哪點配不上你家邢凱了?再者說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就納悶怎麼就非要鬧到離婚這條路上了?」安瑤的三姑率先發問。
「關於離婚的原因我無權發言。只能回答阿姨其中一條,如果邢凱用高幹弟子的身份壓制各位長輩,真的不用親自出面解決。」邢育指向屹立在院門前的陸軍標緻,客客氣氣地說:「我說這種話絕對不是打算惹怒各位長輩,這裡是什麼地方更不用我多說,我只想與各位長輩打個商量,做任何事都該有個限度,幾位隔三差五來鬧有失妥當,即便不看邢凱的面子,也要給邢家長輩留些面子。」說完,她深鞠躬道歉。
安瑤的三姑剛欲反駁,就被丈夫一把拉了開,了解國情的男人們自然聽得出這番話並非危言聳聽。說句大實話,能不離固然好,但非要離誰也攔不住,鬧歸鬧,鬧大了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你也是邢家人,那你給出個主意,我家瑤瑤整天尋死覓活的,邢凱又死活不肯見她,我們就是擔心自家孩子想不開。要不你給出面約個時間,讓小兩口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安瑤三姑夫徵求道,態度不卑不亢。
「就是嘛,如果邢凱不肯見我家瑤瑤,我們只能去邢凱學校門口等。放心小姑娘,我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素質家庭,不喊不鬧等他出來總可以吧?」安瑤的五姑媽慢條斯理地說。
邢育長吁一口氣,這段日子以來,她不是看不到邢凱的憔悴,心疼他,更痛恨自己。
「如果各位長輩非要把家事鬧到邢凱的學校,我也無話可說,只希望安瑤能儘快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否則邢家會採取法律手段解決。」
「你們邢家還真是一個賽著一個狠啊!你叫邢育是吧?我不跟你吵,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讓邢凱站在我們面前再說一次這話?」安瑤的三姑媽怒道。
「沒什麼不敢的,我已決定與安瑤離婚,這件事不必再商量了。」
邢凱站在一行人身後,拉起邢育向院門走去,安家親戚緊追其後,卻被手持步槍的士兵攔截。
邢凱不願將離婚的事鬧上法庭,所以一直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他天真地以為,婚姻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但事實證明他的忍讓及逃避只會令整件事變得更為混亂。他都覺得自己可笑,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敢把結婚、離婚的事想得這麼簡單?怎麼就沒考慮過婚姻背後牽扯著這麼多親戚朋友的關注呢?
應了那句老話: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一旦想離婚,那是兩大家子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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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很想離卻不敢面對安瑤……」邢凱落寞地問。
「當然不是,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潛意識裡還是怕自己會心軟,何況你對安瑤或多或少存在愧疚。」邢育給他倒了一杯果汁,看他一臉疲憊,站在他身後幫他揉肩:「哥,堅持你的想法,無論結果怎樣,以後我再也不會幹涉你的決定。」
「……」邢凱緩慢地仰起頭:「你再說一次?你真的願意站在我這邊嗎?」
難道他又錯了?他最近進家門就回房,就是怕邢育竭力勸說,因為邢育的話向來最能摧毀他的意志力。只要她嘮叨上三五遍,他必定「中邪」。
「這麼講非常自私,但我的確只在乎你的心情。無論你想離想複合,我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邢育篤定地說。
邢凱的目光放空了許久,最終綻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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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
邢凱與安瑤在經過長達三個月的冷戰之後,正式離婚。
邢凱補償安瑤青春損失費五十萬元整。關於這一項並非安瑤提出,而是邢凱主動付的。畢竟夫妻一場,走到這一步誰心裡都不好受。
當夫妻成為陌路,他在臨近二十四歲的年紀,已然提前走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邢凱遙想過往,衝動之下提出結婚,無奈之中結束婚姻。如今,不得不面對現實,他依舊是那個不夠成熟、毛毛躁躁的傻小子。
他一個人的任性,導致三個乃至更多人受傷,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對於婚姻,他不再有憧憬。
也再一次確認了,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說服自己扭轉情感,依舊沒辦法把整顆心交到除邢育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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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邢育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主動要求送安瑤回家,而安瑤竟然也沒拒絕。
兩人坐在街心花園裡,邢育望著滿臉憔悴的安瑤,卻說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話。
安瑤竟主動開口了,「邢育,我今天不會為難你,咱們就像從前一樣說說話好嗎?」
「算了安瑤,我們回不到從前了,說實話,我心裡並不好受。」邢育閉了閉眼。
「我……當初是我昏了頭,不該把怒火發泄在你身上。」安瑤神色恬然,說:「現在回想當初的種種表現,我對自己也挺震驚的。」
離婚事件紛紛擾擾鬧了這麼久,安瑤也感到很疲憊了,而當一切歸於平靜,才會醒悟到,自己曾做過多少傻事。何況,邢育並沒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顯然是她錯怪了邢育。不過凡事沒有「早知道」,該經歷的必須要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