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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9:55 作者: 小孩你過來
    付嘉豪是中英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英國人,付嘉豪國籍:中國。也就是說,別看哥們擁有一雙碧綠色的瞳眸,卻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邢育只看了付嘉豪一眼,就知道邢凱對他的敵意肯定有一方面來自於外貌。邢凱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的「姿色」可以超越他,當然,不是指邢凱帥得有多麼超凡脫俗,但至少會讓異性眼前一亮。但是,邢凱屬於剛毅型的美男子,不可能具備溫柔憂鬱的美感,可這個叫付嘉豪的同學,身材高挑,皮膚白白嫩嫩,深邃碧綠的眸色電力十足。

    「這位小姐,你已經直視我五分鐘了,我卻不知道你的意圖。」付嘉豪看了看手錶,面帶微笑的開口,且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邢育鞠躬致歉,暗自舒口氣,唉……一山不容二虎,邢凱本來就有點自戀。

    「對不起,打擾了。」她邊說邊轉身。

    付嘉豪從身後叫住她:「請問,我在你們中國女孩眼中是展覽品麼?」

    「這話怎麼講?」

    付嘉豪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三五不時總有年輕女孩把我叫到校門口……」他攤開手心,又說:「不過你比較特別,情書還是巧克力?還沒給我呢。」

    「……」邢育見他一副理所當然又不耐煩的模樣,從書包里取出一張便簽紙,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返回他面前,雙手奉上。

    付嘉豪每每收到的情書都是精緻的卡片或信紙,還真沒見過這麼隨便的,現場「起糙」。

    當他看到紙上的內容時,本想叫住邢育,卻發現這個公然挑釁的女孩已經上了公交車。

    付嘉豪繃起臉,借過同學的自行車追趕公交,邢育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聽到拍打車身的動靜,她拉開窗戶,看向汗流浹背的付嘉豪。

    「有事嗎?」

    「你下來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是個娘娘腔?!」

    「注意你自己的手指,蘭花指。」

    「?!」……付嘉豪因為小手指挫傷紅腫,確實是翹起的。

    他追車的行為,引起乘客的圍觀,坐在邢育身後一位大嬸開始逗貧:「我說小伙子,你以為自己在拍偶像劇啊?還追車,小心撞交警身上,哈哈哈。」

    一位大叔也擠過來湊熱鬧:「嘿,還是個外國小伙呢,我跟你說啊,中國女孩不吃這套,如果有誠意給你女朋友買個大鑽戒吧,包準女朋友立馬消氣。」

    「……」付嘉豪剛回國,還搞不懂北京人獨有的調侃方式,只覺得這些人不可理喻。

    當然,北京人確實蔫壞蔫壞的,但是絕對沒什麼惡意,只是習慣性說反話。比如說一道菜很難吃,北京人不會直接說難以下咽,而是說,這菜炒得真地道!都動筷子嘗嘗,味道好極了。所以說,付嘉豪追車的行為,在老百姓眼裡就是吃錯藥的表現。

    車廂內嘰嘰喳喳,付嘉豪感覺自己就像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

    他怒指邢育,丟下自行車……打車追!

    於是,計程車從西城一路追上長安街。出租司機得知付嘉豪追公交車的舉動之後,也不忘調侃人家幾句,付嘉豪聽不懂老北京的口頭語,但大致明白司機大哥嘴裡沒蹦不出什麼好話。他磨蹭後槽牙,必須讓那女孩鄭重向他道歉才能完事。

    「哈嘍,哈嘍,您這是追誰呢?」司機師傅歪頭問。

    「一個女人。」

    「喲,普通話挺標準的嘛,外國女人還是中國女人啊?哦,外國女人怎麼會坐公交呢,一定是中國女人。年輕的還是年長的?哦,你不用說,我猜肯定是年輕的。年長的這會兒都回家做飯去了,我說的對吧?」

    「……」付嘉豪無語,這司機以前是說單口相聲的?

    邢育下了車,剛拐進胡同,身後就傳來一串急促的跑步聲,她駐足回頭,見他氣喘吁吁說不出話,她走進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走出來遞給他。

    「謝謝。」付嘉豪擰開蓋子,咕嘟嘟喝下半瓶。

    邢育點頭微笑,轉回身繼續走。

    「咳咳……」付嘉豪嗆咳一聲,不懂這女人怎麼可以走得這麼心安理得。他追到邢育正面:「你……請你等一等。」

    邢育緩緩駐足。這時,正巧一列巡邏的大兵路過,話說誰人不知邢育的身份?所以大兵以為邢育遇上麻煩,於是乎……付嘉豪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瞬間,已呈現「五體投地」的姿勢。

    三分鐘之後,邢育才捨得開口解圍。

    「我認識他,放開吧。」

    士兵踢正步向邢育行禮,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人了,完全無視狀況外的受害者。

    「……」付嘉豪的臉頰依舊貼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一沒犯法二沒鬥毆,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副充滿敵意的生面孔站在我面前,尤其在這條街里肯定會惹禍上身。」邢育攙扶他起身,付嘉豪剛要開口,邢育又說:「何況,你確實是在跟蹤我。」

    「……」付嘉豪憤懣地甩動手指,終於爆發了:「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我要起訴你!告你人身攻擊及傷害他人身體兩條罪狀!」

    邢育無奈地笑了笑:「冷靜點,這裡不是英國。」

    「中國就沒有法律可循了嗎?你別太囂張!要不是看你是女人!……」

    紳士風度什麼的,離付嘉豪愈來越遠了。

    「想打我麼?跟我來,打得贏我再說。」邢育挑釁地朝他勾勾手指,帶他走進一條死胡同。

    她放下書包,一條腿壓在牆壁上舒筋活血。

    付嘉豪脫下外套,雙手環胸,依在牆邊不屑一顧。他已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上與女人打架這條路上的了。但這種方式倒是發泄的好途徑。

    「喂,我學過拳擊。打傷你我可不負責……」

    邢育但笑不語,雙手緩緩合攏,擺出武術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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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後,胡同里穿出陣陣叫囂聲。

    「你這是違反比賽規則!如果你再踢我下體我就殺了你!」付嘉豪一手扶牆,痛苦不堪。

    邢育歪頭一笑,騰空一個迴旋踢,踢中付嘉豪的胸口,噗通,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一米六五的小女人踹倒在地。

    付嘉豪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瓜,卻見邢育挎上書包要走人,這女人,一點道德都不講!他捂著胸口爬起身:「你站住!我跟你有仇嗎?」

    「嗯,看你不順眼。」邢育擦了擦汗,看似平靜的目光中卻划過一縷怒意。

    她看時間不早了,依舊不給付嘉豪追問的機會,哼著小曲跑回家為邢凱過生日去也。

    「……」付嘉豪沒有追,眼中除了難以置信,更是難以理解,算他倒霉,碰上個瘋女人。不過,他不會就此作罷,因為,他居然被女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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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育回到家,屋中竟是一片狼藉,她急匆匆跑上樓梯,只看到安瑤臥在床腳默默啜泣。

    「怎麼回事?」

    安瑤摟住邢育,委屈得再次大哭:「我受不了邢育,我要跟邢凱分手……」

    「先別哭,怎麼回事?」

    「我看他沒什麼精神,就給他沖了一杯咖啡,他說不想喝,態度特不好。我也沒說什麼,但越想越委屈就哭了,他原來見我哭都會哄,這次卻不理,我一氣之下把那些破書本統統扔到樓下,他居然摔門走了,你說這事能怪我嗎?他心裡根本沒有我!……嗚嗚……」安瑤趴在床邊嚎啕大哭。

    邢育替她抹掉淚水:「我先代我哥向你道歉,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原諒他一次好嗎?」

    安瑤瞥頭啜泣:「交往一年多了,我處處遷就他,還不是因為愛他?可他不能總這樣對我,我也需要關心啊……」

    邢育順了順她的背,笑著說:「那些鮮花禮物都是假的?不能因為吵架滿腦子都是他的缺點,他對你好的時候你是怎麼說來著?」

    「他是你哥,你每次都是向著他說話!」

    「那我說什麼?我哥不是好男人,你們分手吧。你希望我說這些嗎?多想想對方的優點,你明知道他在學習還扔他的課本。他的脾氣原本就不好,但什麼都沒說不是嗎?他對你帶過一個髒字嗎?如果沒有,說明他在乎你。」邢育攙起坐在地板上的安瑤,說:「我先送你回家,等他回來我說說他,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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