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 顏玦夢境(二)
2023-09-26 02:00:30 作者: 飯糰桃子控
姜鄴辰?
少年顏玦不屑的挑了挑眉。輔佐他當皇帝,那不如輔佐一坨牛糞!
「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就憑你,也敢指揮小爺?從小爺腦子裡滾出去!」
顏玦不屑地罵道,繼續甩著袖子,漫不經心的在街市上走著,三五不時的,從小攤子上揪起一串糰子,就往自己口中塞。
小販剛想罵「哪個狗賊敢吃霸王餐」,抬眼一看是顏小衙內,立馬縮了縮脖子,裝作沒有瞧見了。
顏玦卻是雙目一睜,對著小廝劈頭蓋臉的罵道,「銀子不夠了嗎?那把你賣了換錢好了!」小廝一個激靈,忙從錢袋裡掏出銅板來,跟在他的屁股後頭,一路付了過去。
臨安城的人都知曉,顏小衙內性子陰晴不定,在他身邊的小廝,通常都待不夠三個月。
系統一梗,它也是頭一回出來當系統,聽聞其他的人,得了系統,那恨不得跪下來叫爺爺,怎地到了他這裡,宿主全然不把它當回事兒!
它裝出來的氣場,一下子弱了下來。
若是以後挑宿主,一定要挑一個和氣又好說話的。
「天下哪裡有掉餡餅的好事?我作何要奉姜鄴辰那狗東西為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個,文不成武不就,就在前幾日,還從樹上掉下來,嚇得尿了褲子。」
「一天到晚娘們兮兮的,跟著繡花女學繡花。這種玩意兒若是能當皇帝……那還不直接領著大陳朝的百姓,跪下來對著齊人叫爹麼?」
顏玦想著,摸了摸下巴,柳纓這個名字,他好似在哪裡聽過。
不過柳纓流鶯……這麼不正經的人,竟然也能著書立傳了,簡直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系統無言以對。柳纓同姜鄴辰確實不是什麼驚艷絕倫的人物,可也沒有那麼差,更何況這就是書中的設定,別說他們兩個是全手全腳的人了。
就算他們兩個,一個是白菜,一個是倭瓜,只要有主角光環在,照樣能夠成為這個世界的王。按理說是這樣的……可是這個世界,出現了兩個異端。
「完成任務,就可以滿足你的一個心愿。譬如,你不是想要去找陳望書?」
顏玦手指輕輕一動,漫不經心的朝後頭指了指,「陳二姑娘麼?不是好生生的在那鞦韆上坐著,你若是喜歡她,去她的腦子裡就好了。」
系統一梗,弱弱的說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顏玦猛的站住了。
身後的小廝一時不察,撞了上來,「公子,您怎麼不走了?今日翠紅樓要選花魁娘子呢!再不去,就叫八皇子拔了頭籌!」
顏玦卻是打了個呵欠,「他叫小爺去,小爺就要去?那豈不是落了臉面!不去了,小爺要擱家躺著去!」
他說著,隨手扯了一匹馬來,一個翻身上了馬背,揚鞭便走了。
留下小廝在原地跺了跺腳,啐了一口,心中暗罵道:拽什麼拽?真當自己是小公爺了!也不看看,自己個長不長得大!到時候整個扈國公府,還不是二公子的!啊呸!
顏玦懶得理會他,沖回了家中,啪的一下便關上了門。
在院子裡佯裝繡花的女婢瞧了,抬了抬眼皮子,又湊到一旁,同人說起胭脂水粉來。
顏玦沖得急,悶哼一聲,捂了捂胸口。
他二話不說,扯開了衣衫,從瓷枕里摸出一個小藥瓶,塞了一方帕子在自己嘴中,在胸前的傷口上灑了藥,血瞬間止住了。
然後他便將藥瓶同手帕都塞回了瓷枕里去,若無其事的問了起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在我腦子裡嗎?不要以為自己了不得,惹惱了小爺,小爺就算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都絕對不讓你活。」
系統一個哆嗦。
雖然顏玦此刻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雖然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輕佻得很,不像是什么正經人。可是它卻莫名的覺得,他的這句威脅,並非只是空話而已。
畢竟這個孩子,剛才才展示了他一身觸目驚心的傷。
「宇宙無窮,有三千大世界,有三千小世界。便是一花一草一木,都有可能自成一界。陳望書的祖父陳北,乃是此界萬年罕見的能者。他推演出大陳朝三代之後,便會被蠻夷吞併。」
「此乃天道所限,竟是無一生門。若要破局,並藉助異世之人。於是陳北擺下大陣,召宋清入陳望書……」
系統還沒有說完,顏玦便低聲問道,「那孩子叫宋清麼?」
系統想要點頭,發覺自己並沒有頭,只得出聲道:「沒錯,宋清便是破局之人。然而陳北去世之後,陳望書沒有辦法繼續生活在大陣里。」
「她那會兒年歲尚小,為天道所排斥,又回去了她所在的世界。」
顏玦摸了摸下巴,勾了勾嘴角,「聽上去有點意思。按照你的說法,我若是幫助姜鄴辰那個軟骨頭做了皇帝,你便能夠實現我的心愿,讓我去另外一個世界麼?」
「《柳纓傳》什麼的,聽起來讓人覺得,我並非是真實的人,而是書中人。這也就不奇怪了,這個世界,十分的不講道理,姜氏昏聵無能,卻依舊能夠執掌天下,豈不可笑?」
「宋清能破局,是因為她是真正的人,而我們這個世界,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話本子麼?」
系統一顫,發出了刺耳的波動聲。
後世那些看多了穿越文的人,能夠猜到這些事情不足為奇。可是顏玦不同,他可是在這大陳朝,土生土長的人。
「你很激動,看來我猜對了。」
少年顏玦面無表情的說著,看向了窗外。
正值暖春,陽光格外的明媚,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又透過窗棱,灑了起來。
他舉起手來,眯起眼睛,透過指縫去看,世界好似瞬間縮小到了指縫那麼大,整個都被陽光填滿了。每當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都想起當年,陳望書……不,是宋清在甲板上同他說過的話。
我們是夥伴。
在這個世上,他沒有夥伴。父親心中若是有他,便不會讓他一個孩子抗下所有了;繼母還有官家,表面上疼愛著他,心中恨不得拿銀針扎小人,詛咒他去死。
那些同他一起花天酒地,所謂的朋友們,哪個不是表面上和和氣氣,北地里卻偷偷的嘲笑著他。
就連林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