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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7:32 作者: 散人兮
秦瑜:「……」
他竟不知,這丫頭是何時睡著的。
「本王的洞房……」
早知如此,他何苦安排這麼久的煙火?
夜色中,王府屋頂,冷不丁傳出一聲哀嘆,卷著寒風被吹得無聲無息。
翌日,沒有秋畫早早的喊她起床,陸輕雲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明媚的陽光爬上她眼瞼時,才揉著眼睛醒來,然後坐起,慢慢恢復意識。
撩開床帳往四周看,只覺得眼前一片陌生,傻愣片刻,才猛然反應過來。
噢對,她成親了,這裡是王府,不是陸府。
「秋畫。」
她一聲喊。
候在門外已久的秋畫和雀兒立即推門而入,徑直入了裡屋。見她正趿著鞋在屋子裡晃來晃去,忙迎上去伺候。
「雀兒?你怎麼也在這兒?」
「回王妃的話,王爺有令,自今日起,奴婢就伺候在您左右了。」雀兒輕聲回著,替她整了整衣襟,「王妃,熱水快備好,奴婢們伺候您去沐浴更衣。」
「好。」
陸輕雲站得筆直,聽話地任由她們忙活,唯有小嘴不得空,又問:「你來伺候我,那王爺怎麼辦?」
這次雀兒竟是抿嘴一笑,並不應她。
倒是抱著乾淨床褥走來的秋畫,心直口快幫著回:「王妃,這您都想不明白,將雀兒賜給您,如此一來,王爺就只能讓您伺候了呀。」
陸輕雲聽得一怔,旋即臉上一紅。
「就你嘴多。」
秋畫咯咯直笑,將乾淨的床褥放置一旁,就要去換下髒的那套。她一掀被褥,視線落在床鋪中間攤開的那隻喜帕上,登時小臉一白,下意識又拿床褥將喜帕遮住。
怎麼辦!
喜帕是乾淨的……
她急得站立難安。
在此前,府里的嬤嬤就暗中囑咐過她,洞房翌日,定要親自去檢查喜帕,看是否有落紅。若有,洞房成,王妃日後在府里的地位就有得保證;可若沒有,便是沒洞房,新婚之夜都糟得冷落,可想往後的日子有多難熬。
秋畫回身,看向正與雀兒有說有笑的陸輕雲。
王妃這時候肯定心裡不好受吧,竟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太可憐了。
她當即走過去,沖雀兒道:「熱水怎麼還沒提過來,雀兒,要不你再去催催?」
「好。」
雀兒立時應下,轉身出了屋子。
待腳步聲遠去,秋畫才眼眶子一紅,驀然緊緊抱住陸輕雲。
後者一臉茫然,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
「你怎麼了?受委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跟小姐說,小姐這就去幫你揍他!」
聽了這話,秋畫心裡更是難受,癟著嘴可勁兒搖頭,「沒人欺負奴婢,都是奴婢不好,早知如此,奴婢就不勸小姐嫁給王爺了,還不如嫁給余公子呢。」
這下子,更聽得陸輕雲一頭霧水。
她好笑問:「你這根牆頭草,好好地又吹了什麼風,就變立場了?」
秋畫鬆開人,一抹眼角,指了指床鋪,「喜帕是乾淨的,您和王爺昨日沒洞房,王爺在新婚之夜冷落了您。」
說起喜帕,陸輕雲恍惚了一陣子,才終於反應過來,立時面色一紅,「你、你這丫頭沒事琢磨那些做甚。」
「這些很重要,王妃。嬤嬤們說了,這關係到您日後在府里的地位。雀兒騙人,王爺一點也不寵愛您。」
「……」
陸輕雲一時竟分不清,秋畫這是在為她傷心,還是在往她心口扎刀子。
「這事跟王爺沒關係,是我的問題。」
「王妃,您就別安慰奴婢了。」
「我說的是真的,昨夜,我們在看煙火,然後……」陸輕雲一臉無奈,「然後,我不留意就睡著了。」
她的記憶就斷在屋頂,想來,就是在那時不小心睡著。不是秦瑜冷落她,而是她冷落了人家。至少秦瑜,趁她睡覺時,既將她帶回屋子,還貼心地為她取下一頭重物,也算仁至義盡了。
「小姐,您怎麼這麼糊塗呀。」
秋畫這回可算是聽明白,是自家小姐這懶惰的性子又壞了事,登時又是急又是無奈,「您忘了夫人說的話嗎?您要盡力獲得王爺的寵愛才行,怎麼就……」
「那還不是我昨日起得太早,又太累了。」陸輕雲委屈地回了句,可遂地再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
她委屈甚?
她才是小姐啊!
陸輕雲當即叉起腰,一臉理直氣壯地看向秋畫,小霸王似的辯道:「我是小姐,我現在還是王妃,我想睡就睡,你一個小丫頭,不准管這麼多,聽見沒有?」
秋畫也反應過來,驀然泄了氣。
「哦,奴婢知道了。」可還是不死心地又問,「那洞房……」
「你還管。」陸輕雲瞪起眼。
秋畫一見,縮了縮脖子,只好不再說話。如此,陸輕雲才算作罷。
正值雀兒領著人送熱水進浴房,囑咐一番後,又轉身緩緩進裡屋,朝陸輕雲福了福身,「王妃,請沐浴更衣吧。」
「噢好。」
陸輕雲大搖大擺就要往外走,結果又聽雀兒補上一句,「王妃,奴婢先幫您取下頭上的簪花吧。」
「簪花?我頭上還有東西嗎?」
她說著去摸頭髮,果不然,真摸到個東西,於是摘下,放在手心裡左右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