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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7:32 作者: 散人兮
    「我又說,只要他能將你也擄走,交給我,即便日後東窗事發,我也會保他一命。然後,他也信了。」

    對上女子憤怒的目光,餘子安一臉委屈,「雲兒,別這樣看我,你可知,為了擺脫秦瑜的人,我可費了不少心思。」

    「餘子安,你真不是人!」

    陸輕雲氣得身子微顫,又是嫌惡,又是懼怕。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你為何總要苦苦相逼?陸言月與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何要犧牲她?難道所有人在你眼裡,都抵不過一己私慾?」

    聞言,餘子安收斂神色,慢慢縮回手,一臉似笑非笑。

    「雲兒,這都要怪你啊。」

    「我們自小有婚約,你若肯乖乖嫁我,若離秦瑜遠遠的,我何苦出此下策?陸言月又怎會被牽連?」

    陸輕雲一怔,有些茫然。

    就因為她不肯違背本願嫁人?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們都要成親了。」

    餘子安釋然一笑,起身看了眼外頭天色。

    「吉時已到,雲兒,我們去廳堂。」

    他將紅綢子另一端繫到陸輕雲手臂上,隨後大紅蓋頭披下,將人橫抱起,大步出了屋子。

    隔著輕紗蓋頭,陸輕雲依稀能看清外頭。廳堂內布置得有模有樣,只是冷清了些,只有兩排小廝候在一旁。就連高堂位置,竟也只擺了兩件衣裳充充樣子。

    她被這副景象氣得說不出話。

    陸輕雲甚至一時分不清,餘子安到底是想娶她,還是對娶她這件事異常執著?

    「一拜天地!」

    喜婆尖嗓子一聲喊,陸輕雲仍舊不動。餘子安便冷冷喚了人來,抓著她肩膀摁了下去。

    拜堂全程,陸輕雲皆是被人強行摁著完成。儀式一結束,又立即被餘子安抱回屋子。宛若一具被束縛的木偶,除了眨眨眼,好像其他一切都是多餘。

    喜房內,餘子安忐忑地掀開紅蓋頭,待看見蓋頭下那張嬌艷如花的面容時,歡喜幾近要從心頭溢出。

    「雲兒,你今日真美。」

    「……」

    全然無視陸輕雲冷淡的視線,他自顧自轉身,到桌前斟了兩杯合卺酒,剛要返回床側,卻聞得敲門聲。

    拉開門,小廝在他耳畔輕語幾句,餘子安面色驟冷,將人驅走後,才關上門,面帶笑容回到桌前。燃起爐香後,再次拿起合卺酒到床前坐下。

    本想遞一杯給陸輕雲,可才發覺她的手被綁著,無奈一笑。

    「罷了,不必在意禮節,喝了便是。」

    說罷,一口飲儘自己的那杯,另一杯遞到陸輕雲嘴邊。陸輕雲避開,他便扼著她的下巴,強行將酒灌下。

    酒杯上的刺金花紋浮雕,掙扎間割破了陸輕雲的嘴角,瞬時,鮮血合著溢出的酒水,順著她嘴角往下淌。

    餘子安既心疼,又無奈,摸出錦帕幫她擦乾淨。

    「雲兒,事已至此,你別再掙扎了,拜過堂,喝過合卺酒,你我便是夫妻。」

    「你休想,只要我不願,拜堂也是無用。」

    餘子安面色一沉,手中力氣不自覺加重,扼得她的下巴像要碎裂般疼。

    「你莫不是還想著嫁給秦瑜?」

    「是又如何?」陸輕雲皺緊眉,額間滲出許許細汗,「他就是比你好千萬倍。」

    眼前那張俊臉黑得像是暈不開的墨,絲絲戾氣從眼裡迸出,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才罷休。餘子安驀地一把甩開手,用力很大,她的額角猛然撞上床欄,疼得身子一抽搐。

    餘子安也只當看不見,咧起的嘴角掛了些許殘忍。

    「既是如此,為夫便送你件大禮。」

    站起身,悠悠然到桌前,拿手扇了扇裊裊而起的爐香,「秦瑜動作還挺快,聽說已經領人到了附近。你說,我若在這裡除掉他這個禍害,不僅為世人做了份好事,也算是為我二人的婚事添了份喜慶,可好?」

    陸輕雲一愣,目光定在爐香上,「你怎可能贏得了秦瑜。」

    「尋常法子或許不行,不過這迷香可是個好東西,味淡不易察覺,可聞上一口,任他身手再好也只是個廢人。」

    「你下了藥?」陸輕雲一驚,「不對,那我為何沒事?」

    「雲兒,你看我對你多好,即便只是迷香,也不忍你受此苦,所以提前給你喝了解藥。」

    「解……酒?」

    陸輕雲頓時明了,「你瘋了!他可是攝政王,你殺了他以為自己還能活?」

    「攝政王權傾朝野,人人得而誅之,我可是為民除害,百姓高興還來不及呢。何況,不就是找兇手嗎?我爹是刑部尚書,想找出兇手還不是易如反掌?」

    「……餘子安,你個瘋子!」

    二人爭執間,門外突響起騷動。餘子安笑意一凝,抓起桌上的布團,快步到床前,牢牢塞住了陸輕雲的嘴。

    下一刻,門被人猛地踹開。

    外頭聲聲刀劍廝殺,猶似人間地獄,一襲白衣的秦瑜,持劍立在門外,微斂起的鳳眸,好似被陣黑霧籠罩住,黯色涌動間,散出絲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在看見被綁在床側的陸輕雲,還有她身上那襲刺眼的紅色時,秦瑜面色一黯。

    「餘子安,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他手腕微轉,抬步就入了屋子,鋒利地寒刃映上刺眼的日光,殺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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