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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7:32 作者: 散人兮
    說罷,她一福身,越過餘子安往陸府里走。

    「雲兒!」

    目送她有些決然的背影,餘子安的神色漸漸黯淡下。

    翌日,陸輕雲如答應的那般,只讓秋畫請了大夫去王府,自己則是躲在院子裡安靜練習刺繡。一個多月過去,她如今也算小有所成,至少王繡娘見了她的繡品後,再不像從前那般偷偷嘆氣了。

    「二小姐,妾身果然沒看錯,您在刺繡上是有天分的。」王繡娘摸著她新繡的天竺葵花紋欣慰道。

    「那也是多虧了您的教導。」

    「二小姐聰慧,妾身只是盡了綿薄之力罷了。」

    二人正你來我往互相謙虛著,秋畫匆匆的腳步聲突然就響起。

    「小姐,不好了!」

    秋畫急急忙忙跑進院子,陸輕雲下意識站起。

    「怎麼了,王爺出事了?」

    「不是,是余公子。小姐,余公子帶人上門提親了!」

    秦瑜今日的臉色不大好看,陰雲密布,就連呼吸聲都帶了些許威嚴。雀兒斟好茶,便安靜退到一邊,大氣不敢出。

    自打早上秋畫領著大夫過來,王爺便一直如此。用不著猜,她也知是何陸姑娘有關。

    正值此時,楊江邁著大步入內。

    秦瑜冷眼抬起頭,凜冽目光朝來人刺去,楊江不由戰慄了下。

    「王、王爺。」他低頭拱手,「餘子安上陸府提親去了。」

    第42章

    稟完話,楊江又等了好片刻,卻始終聽不到秦瑜應聲,於是抬頭看一眼。

    本以為得知這消息,王爺定要大發雷霆。

    不想,他這會兒反倒適閒下來,乃至還有心情下起棋盤上的殘局。

    楊江不解。

    王爺這是想明白了,覺得不喜歡陸二小姐,所以要放棄?也不像啊,早上才因陸二小姐沒來,黑了大半天的臉。

    良久,秦瑜可算緩緩開口:「若你是本王,會如何做?」

    「屬下?」

    楊江凝神,當真代入自己,苦思一通。末了,胸口竟堵了一陣憤懣和陰鬱。他挺直背脊,朗聲回道:「屬下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姑娘嫁予他人!屬下若是您,一定現在就帶上聘禮,然後去陸府提親。」

    「哦?」

    秦瑜微一挑眉,撿起棋盤上一顆被圍堵死的黑子,「倒也算個法子。」

    語畢,他手腕微轉,手裡的黑子朝楊江飛去。

    猝不及防這一下,驚得楊江側身避開。棋子從身邊擦過,擊在身後門框,砸出一個不淺的小坑。他倒吸口涼氣,看了坑,又瞧了瞧落在地、在腳邊打旋的棋子,余驚未定地回身。

    秦瑜面沉如水,正陰惻惻看著他:「既知怎麼做,你還杵這裡半天?」

    楊江一愣,突然就明了。

    「哦!提親!」

    他後退兩步,一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人便一溜煙跑得沒影。

    秦瑜無奈搖頭,沖尚候在一旁的雀兒,仔細囑咐,「你也去,記住,遵循禮節來。」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雀兒含笑一福身,旋即也離去。

    秦瑜才轉眼看向棋盤,落下手裡的白子。進退維谷的黑子,便再無還手之力,定了勝負。他轉而看看自己,略略一想,抓起手邊的摺扇,起身往外走。

    還是換件衣服吧。

    曲水小院裡,秋畫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正團團轉。恍惚間,陸輕雲差點以為要嫁人的不是自己,而是秋畫。

    「小姐,這可怎麼辦呀?」秋畫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只好又停下,「老爺會不會就此答應余公子了?」

    「會。」她想也不想,斬釘截鐵應。

    陸文修這人,稱不上有多趨炎附勢,但畢竟混跡官場多年,基本的審時度勢還是有的。能與尚書府聯姻,算他陸府高攀,肉眼可見的都是益,他不僅會答應,還會答應得十分爽快。

    「那小姐豈不是真要嫁給余公子了?小姐,您怎麼一點也不急啊?」

    陸輕雲微微一嘆:「急又不能解決問題。」

    這事不好辦,她拗不過陸文修,得罪不起余尚書,也氣不跑餘子安。除了她,好像所有人都對這樁親事極滿意。

    想及此,好奇地盯起秋畫,「你不也覺得這樁親事好嗎?幹嘛還這麼擔心?」

    秋畫立時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小姐不喜歡的,奴婢也不喜歡。而且,小姐若是嫁給了余公子,那王爺怎麼辦?王爺還肯為小姐擋刀,我們都覺得王爺更好。」

    「秦瑜?」陸輕雲一愣,「你好端端地總提他做什麼?這事與他無關,還有,什麼叫你們?還有誰?」

    秋畫知說漏了嘴,趕緊抿唇不吭聲,她便只好看向陸十一。

    陸十一面色淡淡,毫不隱瞞:「楊江和雀兒。」

    說罷,就遭秋畫杏眼一瞪。

    「噢!我說你們四個怎麼老扎堆一塊兒呢,敢情是在背後八卦我呢!」

    秋畫低下頭,輕語:「小姐不是說,偶爾聊聊八卦也無傷大雅嗎?」

    「……」

    陸輕雲一時語噎。

    是了,她這個沒事就散播人家八卦的,怎麼好意思說別人。頓時她肩膀一松,趴在了桌上,呆呆盯著茶壺上的花釉發起愣。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雖不好辦,但眼下是躲也好,逃也罷,總歸餘子安她是萬萬不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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