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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7:32 作者: 散人兮
原來,何貴他那女婿,名叫柳慕,是個茶商。何貴老家在臨蘇,女兒何雨青是在臨蘇一家糕點鋪子裡謀事做,本也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直到一個月前,鋪子裡來了個衣冠楚楚的客人,便是這柳慕。
這柳慕呀,舉止儒雅,熟讀詩書,重要的是,待人還和善。雖家產萬貫,但無世俗偏見。對這何雨青,更是一見傾心。
姑娘家嘛,小小年紀,難得遇見個面容姣好的兒郎,又待自己體貼,情話一籮筐,難免就此淪陷了。好在這柳慕,人也老實,二人郎情妾意後,二話不說就登門提親了。
這二老見男方相貌堂堂,出手闊綽,還揚言為了自家女兒,要在臨蘇安頓下,心裡豈不高興?於是便也應下了這門親事。
這不,前幾日才剛成親。
哪想,何貴興頭還未過,剛回府,便收到了這麼張紙條,還在周圍傳開了,他怎不氣惱?一時氣血上頭,就當著眾人面暈了過去。
「二小姐,您是不知曉啊,那柳慕是個好人。青兒她娘,身體一直以來都不康健,那孩子一聽這事,馬上從常州請來有名的大夫,隔三差五就上門一趟,名貴藥材就沒斷過。」
「還有,怕我們擔憂,他就主動要求在臨蘇安頓下,還在城裡買了間住宅。那宅子我們去過,裝設雖不華麗吧,但有滋有味兒的,我們還在那兒住了一宿呢,不能有假。」
「您說,哪會有騙子花這麼大手筆騙人?肯定是傳信的人在胡編亂造!二小姐,您可得替奴才做主啊。」
何貴說著,又要起身跪下,陸輕雲眼急,趕在前頭將他攔住。
「何叔,您別急,先容我想想。」
她起身,垂眸沉吟,緩步在屋子裡兜起圈。
聽何貴所說,這柳慕與何雨青倒確實是樁良緣。雖聽著虛幻吧,但也不能就此給人一口否定了,未免太武斷。
只是,系統既然都保證八卦是真,那問題就還是在何貴這頭。
如今事態不明,陸輕雲也不好下決斷,索性提議:「何叔,我覺得想再多也是於事無補,不如直接去確認。到底是胡編亂造,還是確有其事,到時不都明了?」
何貴聽了,低下頭細細一琢磨。
也是,是真是假,回去確認一遭不就行了?雖說耽誤時候,但若就這麼放在心上,他也睡不安穩。於是當場下了決定,一站起:「行,二小姐說的對!奴才就再回去看看,這就去向老爺告假。」
說著,思量著,何貴就匆匆忙忙往外走。
這事鬧得陸輕雲心裡也不踏實,見狀,便沒停留,也顧自離開了。
屋子裡頓時又變得安靜,眾人面面相覷,那小丫頭心直口快,於靜默中先開了口。
「二小姐性子好像變了。」
「可不是嘛。」她這一言,立即有人跟在後頭應話,「自打二小姐落水,醒來後性子就大變,不愛打罵人了,也不嬌氣,依剛才看,心腸好像也變得好多了,還肯替咱解決問題。」
「是啊是啊。」
「咳咳。」
眾人說得正起興,突然被一聲輕咳打斷。秋畫不知何時竟又折了回來,正立在門前瞪著她們。
眾人輕嘶了聲,一個個趕忙緘了口,低頭往外溜。李嬤嬤正也要跟著走出,卻被秋畫一把攔住。
「李嬤嬤,衣裳燒了嗎?」
冷不丁被問起這事,李嬤嬤雙唇顫了下,但很快就一口咬定:「燒了,當然燒了。婆子這點事還干不明白?婆子眼睜睜看著呢,灰都不剩。」
聽她如是說,秋畫才豁然放下心裡的大石頭。
對了,小姐還說,別人幫自己的忙,決不能忘了說聲謝。想到這,秋畫當即含笑感激:「辛苦嬤嬤了。」
這才踏著輕鬆的步子離去。
李嬤嬤被這聲謝,震得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秋畫這丫頭……難道也落水了?
自回到曲水小院,陸輕雲就坐如針氈,睡也好,吃也罷,怎麼都不踏實。她趴在繡枕上,抵著下巴一聲聲嘆起氣。
怎麼說呢,她是想安靜做條鹹魚,可這回,卻是拐賣人口的大事啊。那柳慕若真有問題,琢磨他行為,顯然就是個老手,何叔一家子能解決嗎?她雖也不算聰明,可好歹有個系統,說不定就能幫上忙……
重要的是,她難道真要當做沒發生,坐視不管?
陸輕雲閉上眼,心裡的天平搖擺不定。良久良久,才無奈睜開眼,從床上爬起。
路遇不平,尤其是這等拐賣人口的大事!就算她要做條鹹魚,這會兒也得撲騰一下啊!
不然她這輩子都不踏實。
「秋畫!開路!去廚房!」
五月的天兒,酷熱至極,才坐下一小會兒,陸文修就已滿頭是汗,連婢子的手帕都擦不及。他放下書,剛要起身去換件乾衣裳,突然門口就響起了歡快地腳步聲。
不用多猜,就這步子,不是他那四歲的小兒子,就是他越養越稚嫩的二女兒了。
果不然,很快陸輕雲的小腦袋就探了過來。
「爹爹,忙著呢?」
陸文修無奈又坐下,「不,爹沒你忙。」
「女兒怎敢與爹爹相提並論,女兒今日來,是看爹爹辛苦,給爹爹送好吃的。」
說著,陸輕雲就揮手,吩咐秋畫將東西端上。
「這是什麼?」陸文修瞧著碗裡五顏六色,還直冒冷氣的湯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