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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52:39 作者: 伊人睽睽
張也寧不怎麼搭理她,不怎麼和她說話,除了幫她用月光精華療傷,他壓根不出現在她面前。姜采心大,起初沒有意識到,等她後知後覺時,才發現張也寧都已經搬離了玉家,連朝夕相對的場景都免了。
她心中悵然,難免有些鬱悶。
再說起雲升公主因為幫太子療傷的緣故,半年沒離開都城,外頭妖魔又開始蠢蠢欲動作亂起來,近來發生了多次衝突後,雲升公主在太子傷勢穩定一些後,已決定明年便返回戰場。
冬日雪最大時,太子為公主踐行,辦了場盛大的賞梅宴。
姜采作為半年來幫太子掃除障礙的一大功臣,聲望很不錯,賞梅宴當然有她一席位。
眾人便去山中賞梅,還要加上打獵。
外面飛雪密密,姜採在屋廊中咽口水,眼巴巴看玉無涯給自己煮酒喝。
玉無涯坐在台階上看著火,回頭一看姜采眼巴巴的模樣,就忍不住笑,覺得姜采平時那樣子,只有見到酒時就走不動路吧。
一道清朗聲音含笑傳來:「喲,阿采,在這偷喝酒呢?」
姜采聽聲音,便知道是謝春山。她詫異一下謝春山一個馬奴怎麼能來這種場所,百葉公主微緊繃的聲音就跟隨在後了:「你不要亂跑,我讓你一個馬奴來見舊友,已經很辛苦了。你不要再惹麻煩。」
謝春山回頭一笑,眉目如春,慵懶自如:「多謝殿下。」
百葉目光閃爍,移開目光,掩住心臟砰砰——依然是同樣的相貌,但是小馬奴的氣質,發生了太多改變。
她從來沒注意過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但是青年嬉笑風流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注意了些……只是這馬奴實在讓人憂心,半年來,他吐的血該有一缸了吧。
幸好最近好像好些了。
姜采便跟玉無涯介紹兩位客人,而玉無涯自然認識百葉公主,玉無涯不認識的只有那個馬奴。一個馬奴,為什麼能和姜采這麼相熟?還讓公主帶他出門?
謝春山吊兒郎當入座,懶洋洋:「因為我學了幾個逗小孩的法術,殿下很喜歡,我說帶我出門,就教給她。」
百葉公主漲紅臉:「……我是同情你整日關在宮裡很可憐!不是為了什麼法術。還有那法術也不是逗小孩的,就、就……很有意思啊。」
她支支吾吾,姜采已經莞爾,招呼兩人過來一起喝酒。
謝春山伸長脖子往四方一掃:「我妹夫呢?」
姜采面無表情:「死了。」
謝春山挑眉,嗤嗤笑兩聲,不多說了。
幾個年輕人坐在這裡喝酒聊天,原本大家不是很熟,卻架不住謝春山自來熟。他才不在乎傲明君應該有的人設架子,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懶骨頭散架一般地靠著廊柱,分明衣著是個僕從的模樣,可他喝了酒後眉目生春,波光流動,那風流韻味,藏也藏不住。
玉無涯便見百葉公主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又失落了很久。
謝春山無聲息地靠近姜采,手搭在她肩上敲了兩下,笑眯眯:「我有個好玩的東西送你,你要不要?」
姜采對他不指望:「你能有什麼好玩的?」
他進宮半年,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廢物師兄,名副其實。
謝春山笑,他貼她耳,輕輕說了幾個字,但並沒有故意不讓另外兩個姑娘聽不到:「我在宮裡的藏書閣里,找到了一門很久遠的沒人用的法術。我想我妹妹也許喜歡呢——『囚仙術』。」
姜采一愣,她沒有說話,但是扣著謝春山手腕的手用力的,讓謝春山咬著牙關也要哈哈大笑。
謝春山:「厲害吧?」
姜采:「……用在他身上,這不好吧?」
謝春山逗她:「咦,我只說你感興趣,可沒說讓你用在誰身上啊。他是誰?我妹夫不是死了嗎?」
玉無涯和百葉公主看他們打啞謎,不解:「你們在說什麼,我們不能聽嗎?」
謝春山眼看姜采,見她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便盤腿坐直,生了興趣:「也沒什麼重要的。不過我這位妹妹,是個奇人,奇人身上都有幾樁不和人說道的傳奇故事,你們能理解吧?」
玉無涯雖不修行,卻好奇修仙者那些豐富的歷練故事,她聽得認真無比。
百葉公主看眼謝春山,壓下心頭怪異:他怎麼和姜姑娘這麼熟?他不就是一個馬奴麼,他身上奇怪的點,怎麼都不掩飾啊……要是被自己哥哥發現了,不得抽筋剝肉研究他?
百葉公主略微緊張地向廊外看一看,怕有人偷聽到他們的話。
謝春山一口酒下肚,說故事更興起了:「我和你們說,阿采和我妹夫這兩人,可有意思了。這兩人,訂婚定情都十幾年了吧,但是現在女方眼瞎男方失憶。就這樣,兩人死耗著不分手……你們說多奇怪?」
姜采皺眉。
她打斷謝春山的胡說八道:「我不是眼瞎,是眼睛受傷,遲早會好的。他不是失憶,他是斷情……斷情和失憶是不一樣的。不分開是因為我們有感情啊,為什麼要分開?」
謝春山:「看,我們阿采還在執迷不悟。我跟你出個主意,你真嫁個人,我妹夫說不定就受刺激回心轉意了,你肯嗎?」
他被姜采一掌拍在肩上,痛得嘶一聲。
姜采道:「算了,還是我來說吧。嗯,從哪裡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