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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頁

2023-09-26 01:52:39 作者: 伊人睽睽
    她冷笑:「將人家姑娘利用了個乾淨,到此時才想起來?!」

    神海周遭的晦暗中,魔疫無歌終於現身了。少年立在黑暗中,冷煞陰森。他要說話,姜采已打斷:

    「你是魔疫,且已被我收服。她是凡人,壽數不過幾十載。你和長陵城主女兒早已沒有了關係,你們無緣又無份,你就不要再鬧了。」

    無歌森冷地看著姜采。

    他道:「讓我借用你的身體。」

    姜采微笑。

    她笑而不語,這些被她鎮壓的魔疫們日夜和她相處,自然明白她的強硬。

    姜采淡漠:「我此次封印無極之棄,將你們全都煉入體內。但若我沒有及時趕到,修真界能人輩出,也自然有人會以性命為代價,將無極之棄封印。」

    這個人,在前世中是巫家家主巫子清。

    姜采盯著神海四遭的暗處,幽幽道:「而魔子一定還會積蓄力量,再次打開無極之棄。世間分出靈氣和魔氣,魔子又是從魔氣中誕生的。想來無極之棄的開啟,魔疫的四處作亂,擾亂天地間靈氣和魔氣的平衡。魔氣多了,會反哺給魔子。所以魔子才非要打開無極之棄,對麼?」

    無歌冷笑不答。他看不起修真界,同樣看不起魔域。他和魔子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係而已。

    姜采微笑:「無歌,若我所料無差,等魔子再有力氣打開無極之棄,怎麼也得等百年以後了。百年以後,你再出來禍世的話,長陵城主的女兒,應當已經過世了吧?」

    她猛地抬眼,筆直的目光看向黑暗中的少年:「你只是短暫地路過她的人生而已。不必生緣,毀人一生。就這樣結束便好。」

    無歌憤怒地抬頭,姜采保持長身而立的颯然英姿。姜采的神海中颳起罡風,無論無歌如何反抗,姜采都穩穩壓制住。二人打鬥後,姜采神色更疲,無歌卻也生氣她的強勢。

    無歌怒道:「你不是說要渡化我們嗎?你就這樣渡化?連我們的願望都不肯滿足?」

    姜采:「你要殺盡巫家人,我還要幫你殺盡麼?」

    無歌冷嗤:「你自己在外面談情說愛何其瀟灑,到我身上,就不讓我去。」

    姜采一噎。

    她忍不住一笑,氣勢一收,不再那麼凌厲了。她將無歌打壓一番,卻又緩步行到無歌面前蹲下,抬手勾住少年下巴,讓少年抬起頭。姜采溫聲:

    「我的準則一向是既是孽緣,便不應惹人生憂。」

    無歌反駁:「你和張也寧不也是孽緣?他可是要斷情成仙的人!」

    姜采面色不變,她對少年平聲靜氣:「無歌,我渡化你,最終是為了讓你消失。你願意被我渡化,也是因為你所求是死,是解脫。你明白麼?」

    無歌怔住——把殺他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像是他巴不得這樣一樣。

    他卻不服氣:「你根本不可能渡化得了我……」

    姜采溫和:「我不就在渡化麼?只要我活著,日夜相催,總有一日,你們會一個個消失。」

    無歌不說話,目光閃爍間,他握緊拳頭,低下了頭。

    姜采伸手按在他額心,將清心咒打入。少年滿面戾氣散了些,聽到姜采清幽安靜的聲音:

    「雖是孽緣,卻也應好好告別。我給你這個機會。」

    無歌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她。

    好一會兒,他囁嚅道:「你願意讓我用你的身體?」

    姜采搖頭笑:「自然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我怕你占據上風後,將我真正的意識關起來,從此後,『姜采』這個人變成魔疫們的工具,我本人卻要被你們害死了。

    「唔,我想法子把我一道神識和你的氣息結合,送出體內吧。這種術法,我不太熟練,掌握得不是很好,恐怕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無歌怔忡看她半晌,低下了頭。

    好半晌,他下定決心:「你若是實現我這個願望,日後我會聽話一些。」

    姜采便笑:「我渡化你,你戾氣消除一些,由不得你不聽話。」

    無歌:「你!」

    --

    姜采再睜開眼,燈火明滅,她靠在張也寧肩頭,二人已經身處篝火宴間了。

    一排桌宴中,圍著一巨大大型篝火,火焰迸發出耀目火光。此處場地甚大,鄉間夜裡空氣清新無比。姜采醒來時,正聽到載歌載舞的歡笑聲。

    姜采抬目,與張也寧目光對視。

    張也寧淡漠:「姜采?」

    姜采:「嗯。」

    她感覺到張也寧明顯舒口氣,他掐著的那道訣鬆了手。她的酒罈好好地放在兩人面前的草地上,怕壓塌了桌案。

    姜采有些慚愧:「抱歉,又讓你照顧我了。」

    張也寧:「以身侍魔的人是你,我並不辛苦。」

    姜采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對他笑了一笑。張也寧以為她是再一次地和體內魔疫相抗,便沒有多問。姜采與他一同坐著,緩了一會兒,托腮看周圍,心中一動:

    「年輕的男女不少啊。張也寧,去玩一玩嗎?」

    魔疫無歌的事,還沒有見到城主女兒的面,自然不急。她總要自己放鬆一下——被魔疫逼得累死了。

    一燈燭旁,張也寧袍袖曳地,衣帶與髮帶被夜風吹拂攪在一起,帶一層柔和的霜白色。

    他冷然端坐:「不必。」

    姜采突然傾身,別過臉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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