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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49:14 作者: 果果愛吃糖
拉架的隊裡人和那幾個大人的知青此刻也都走遠了, 就剩下他們一家三口背著太陽坐在地里。
「別嚎了, 你爸還沒死呢。」木學農不耐煩的喝止了小閨女。
木秀雲嚇的打了一個嗝, 止住了哭聲, 只小聲啜泣著。
「到底是咋了, 你倒是說呀,別嚇著秀雲,咱跟那幫知青也沒仇沒怨的, 怎麼就打起來了呢?他們平時不都挺順溜的嗎?還巴著隊裡人呢,尤其是現在回城靠隊裡人投票,誰敢得罪咱們呀?」
石玉韶鎮靜下來後, 仍然很是想不通,若說跟隊裡人打起來也正常,怎麼偏偏跟知青打起來了,俗話說,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行了,別說了,回去吧。」
木學農一想到他竟然被幾個年輕娃子壓在地上打,還叫隊裡人給看見了,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要強了半輩子,所有的體面都沒了。
他黑沉著臉掙扎著起身,大步朝家走去,石玉韶只得在後面領著閨女急急跟上。
下午上工時,吳達點了一圈人,就發現木學農一個人沒來上工,問詢了好些人,都說不知道。
因著木學農是英英的爸爸,吳達還是給著幾分情面的,想著或許是上午太累,睡迷糊了吧,找個人去叫來就是了。
剛要問誰家離的近,願意去找人,趙檸就跟他揮手讓他過去。
等避開幹活的人,趙檸輕輕說:「你別找了,他估計是沒臉來,不來沒工分就是了,其他的等隊長回來再說。」
吳達有些奇怪,幹活有什麼沒臉的,怎麼這個無利不起早的趙檸都知道的事,他還不知道,等幹上這個在火上烤的所謂副廠長,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脫離群眾的痛苦。
這麼些人,讓他安排活計,總有輕重不同的時候,萬一有些心裡不滿意,面上卻不說,給他背後使絆子,等隊長回來一看,事沒幹好,可不就毀了他的回城大業嗎。
再對趙檸有意見,他也要放下身段,仔細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既是為團結鄉親們好好幹活,也是為英英,要不然,一個處理不好,今一個不來,明就會有兩個不來。
別到最後把他變成個光杆司令了。
吳達下定決心後,便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懇態度問道:「趙同志,麻煩您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作為臨時負責人不能讓任何一個社員在勞動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力爭辦好集體產業。」
見一直對自己諷刺挖苦的吳達擺出這副正經態度,還說著這些大道理,趙檸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引得附近鏟石子的幾個隊員都朝他們那邊看,趙檸忙收斂起笑容,憋著笑說道:「吳達同志,木學農是因為被苟軍等知青打了一頓,才沒臉來上工的。」
一聽是打架,還是跟知青打架,吳達心裡一跳,沒功夫再閒扯,急道:「別賣關子,快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知青們怎麼敢打隊裡的人,這萬一讓人給告了,還咋回城呀?」
「你去問賀子謙呀,他也在場,我就是路過了一下,看到了事件雙方而已,反正是跟我沒關係,我也懶得操這個心,也就是看在錢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若今找人去把他叫回來,他估計要更恨你了。」趙檸不想站在任何一方,只說完這些就提起籃子幹活去了,多摘點果子,掙工分才是正經。
吳達本來只以為是普通糾紛,結果被她最後扔出來的炸彈給炸懵了,賀子謙竟然也在場,其他人能不能回城,他可不管,若把老賀也給牽扯進去了,那他們鋪這麼大攤子,可不都白幹了。
他看大家都在幹活,便四處查看了一番,溜達到了賀子謙看著打土磚的地方,見賀子謙親自上手,站在泥坯上正錘的起勁,他等著他打完一個,才給他使眼色讓他過來。
兩人走到一個半塌的土牆後面,吳達瞅了瞅四周沒人過來,便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打英英她爸,英英對咱們那麼好,現在這主意還是英英給出的呢。」
賀子謙心裡慌了一下,他當時是站在遠處看著的,並沒有動手,怎麼會被人看見呢。
「你聽誰說的?」賀子謙急問道,若讓別人知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卻無動於衷,甚至還間接參與可就說不清了。
「趙檸說的呀。」吳達立馬答道,毫不遮掩的樣子坦坦蕩蕩,讓賀子謙心裡一松,不是別人就好,趙檸得了好處,應該不會亂說的。
「我今天早上刻意問木學農為什麼要害我,沒曾想,他立馬說,那是我活該,我就知道昨天的紙條就是他扔的了,當時我沒多說。
只是暗示了一下劉明明我已經知道咱們屋子的窗戶是誰搞壞的了,還跟他說,隊長說公社要派人下來調查選上去的知青平時的表現。
上午下工時,我就留了一會兒,看到劉明明帶著苟軍,還有平日裡跳的歡的老鄉,一起把木學農給揍了一頓,我只是沒去攔而已。」賀子謙說的平淡,吳達卻聽出了一身冷汗。
「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打木學農,木學農這是要害我倆,跟他們沒仇呀?」吳達不解道。
「大概是我的那些話讓他們以為我要去告密吧,因為我還告訴他我受家裡牽連,暫時沒機會回城,本來我不會去告他們的,結果現在卻真的得罪了咱們,若在上面人面前告一樁,他們回城的事不就黃了。」
「那他們怎麼知道是木學農扔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