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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43:30 作者: 天行有道
況且,何苗也能感知到,原主對這位繼妹的恨意並不及何家夫婦那樣深厚,何妙容到底只是個孩子,三觀尚未塑就,所言所行皆出自人性天然的弊病,這樣的人若太與她較真,反而有失身份。
留著她反而是突破口。何苗緊緊握著手中銀票,她當然知曉何晏山不會輕易讓她得逞,但,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
她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李天吉的勢力,足夠幫她擺平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何苗雙眸彎成月牙狀,覺得有必要表示一下親昵,「方才,多謝您幫我說話。」
尤其制服竇氏的那一招,從她嘴裡講出來未必可信,可太子親口道來就不一樣了,也因而何晏山如此震怒,他至為愛惜的臉面都讓老妻給丟盡了,難怪會憤而將其禁足。
倒省卻許多周折。
太子面無情緒,「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總是如此,這人就像塊木頭,無論發生多大的事,也不見他生氣,也不見他歡喜。何苗都懷疑那衣裳底下並非肉-體凡胎,而是一具金屬做的冰冷機械。
她索性也省卻繁文縟節,一心一意地數起鈔票來,忽然感覺大腿處黏糊糊的有些濕意,信手抹去,指腹卻鮮紅一片,何苗不由輕輕呀了聲。
李天吉也坐不住了,「怎麼?」
何苗敏銳地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緊張,這倒是罕有的,也許李天吉以為她受傷——實在是場誤會。
何苗難掩尷尬地道:「我大概……癸水來了。」
因為這具身體並非自己所有,她自然也就忘了信期的問題,加之橋香告訴她,原主用了推遲月信的藥物,本來以為無礙的。
看來藥效已經過了。
眼看著快到宮中,太子猶豫道:「可能忍住?」
何苗點頭,她也不想這麼早就露餡,所幸原主跟她量都不大,雖然狼狽,也還不至於弄得滿身狼藉。
只是……她今日恰好穿著淺色襖裙,待會兒下車時可怎麼好?
太子想了想,解下隨身大氅,為她披於肩上。稠密的玄狐皮色澤烏黑油亮,緊密的包覆住身軀,果然看不出半分破綻。
只有何苗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這狐皮不易清洗,弄髒了可費事呢。
太子淡淡道:「孤送出去的東西,自然不會再要回來。」
何苗:……是她小人之心了。
下車時,橋香尚不知何事,搴簾在外等候,何苗正躊躇該如何向她說明緣由,忽覺足下一輕,卻是太子打橫將她抱起。
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何苗忍不住往他胸口捶了兩下,「您做什麼?」
不是故作嬌痴,是真的著惱,抱女孩子不該先徵求同意麼?
太子低低說道:「若不想出醜,便聽孤的。」
雙臂反而擁得更緊了些,從臀下延伸到腳踝。
何苗幾乎疑心他故意占便宜,隨即便電光火石反應過來,定是那血線又往下蔓延了,李天吉不得不用此法束緊大氅,幫她遮掩。
何苗也只能極力配合,一手摟著他脖子,做出嬌羞模樣來。
滿宮人都沒眼看,殿下跟太子妃未免也太情不自禁了,這樣片刻功夫都等不得,渾忘了太醫是如何交代的。
所幸眾人都乖乖面壁,也無人注意到何苗衣裳的異狀。
等回到宮中,何苗才掌握主動權,毫無疑問,那件大氅已經報廢了,她卻顧不上惋惜,只覺被李天吉碰過的地方仍有些熱辣辣的,像觸電一般。
可見總裁文也不全是造假,帥哥無形撩人,最為致命。
此刻她卻顧不得回應,何苗忙著換衣,將李天吉打發出去,等橋香進來時,才告訴她這樁糗事,並徵求解決意見。
古代既沒有衛生巾,也沒有衛生棉條,何苗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甚少,她聽說部分農家女會將草木灰縫進布口袋裡用來解決生理狀況,這已經是很先進的做法了。
橋香呈現給她的是更精細的裝備,看起來有點像暖寶寶,外層是柔軟的絲絹,裡頭則塞著嶄新的棉絮,用完即扔,又乾淨又衛生。
其實新棉花的吸水性還不如草木灰,但好在何苗量也不大,這簡簡單單的月事帶已夠她使用了。
唯一麻煩的是小腹處有些隱隱作痛,不知是原主本就有的毛病而是穿越導致的副作用,何苗臉色發白,後悔沒順便帶幾粒布洛芬在身上。
橋香憂慮道:「不如請太醫過來瞧瞧?」
何苗急忙制止,就連宮外的大夫她都放心不下,更別說宮裡的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萬不能泄露自己假孕的消息,那樣李天吉也不會信任她了。
何苗只疲倦地擺了擺手,「告訴廚房,晚間熬點紫蘇粥來,再加兩枚干紅棗。」
倘是宮寒導致,多少能紓解一下症狀。
橋香答應著,憂心忡忡退出去。
等到廚下,李忠也在,橋香想了想,還是對他說了,從未見小姐這樣難受過,她看著都心疼。
李忠不知這主僕倆玩什麼把戲,先前假孕,這會子莫非又裝起病來?否則頭幾個月都活蹦亂跳的,怎麼這會子偏耐不住了?
本待置身事外,可想了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到底只是傳句話的事。於是等太子晚間回來,李忠便說了東苑情況。
太子訝道:「還沒好?」
他對醫術所知泛泛,對婦人內症更是知之甚少,不過聽宮人們說,傅皇后剛生下他的那陣子,每個月也總有幾天悶悶的不痛快,難道真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