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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43:30 作者: 天行有道
何妙容簡直出離憤怒。
何苗也懶得再刺激她,淡淡說道:「他想娶我,可我不樂意,就這麼簡單。」
何妙容不信,二表哥那樣的良人,哪個女子會不願嫁?何況在入東宮之前她都快一無所有,還不是抓著什麼便是什麼。
可要她當面駁回何苗的話,何妙容也沒那個本事,畢竟當日水閣中事已成為宮中秘辛,連貴妃都嚴厲禁止身邊人議論,她更是被蒙在鼓裡。
何妙容只輕哼一聲,扶著母親的胳膊將欲離去。
李忠趕來送客,「國公夫人現在便走?」
竇氏方才被便宜女兒一頓痛斥,就差指著她脊梁骨罵,既丟臉,心裡也實在屈辱。她記得李忠是這府里的總管,便趁勢道:「我看太子妃初初有孕,身邊人手實在不足,不如從何府挑幾個出色丫頭過來幫忙,您可否行個方便?」
話中之意很明顯了,但凡機伶些的主母,有孕時多會舉薦侍婢侍寢,一來可籠絡丈夫,二來穩固地位,竇氏當初懷孕也是這麼做的。
當然她此舉絕非給妙瑛分憂,純粹想添堵罷了——瑛丫頭那個脾氣,蠻霸慣了,哪裡容得旁人與她爭寵?等鬧上幾回,太子殿下自會膩味了她,那時看她還敢怎麼折騰。
竇氏自認為這主意出得極好,哪知話音方落,太子斬截的聲音便已響起,「謝夫人抬愛,但,實在不必。」
他臉上並無憤怒之意,但,竇氏卻無端覺得心中一寒,再不敢逗留,拉著女兒便匆匆離開。
何苗白看了一齣好戲,這會子也好整以暇地上前,她自然知道太子不會接受何家送來的人,誰知道會不會是美人計?竇氏也真是氣糊塗了,淨想些昏招。
不過,她卻無須避嫌。何苗望著李天吉那張無可挑剔的俊容,促狹笑道:「我看母后宮中的侍婢就很不錯,色藝雙絕,不如由我出面,請母后賜下幾位,您覺得如何?」
這樣一來,既穩固了太子妃賢良的名聲,也免得李天吉夜間寂寞——他到底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總會有想那種事的時候吧?
李天吉定定看她片刻,依舊冷然,「不用。」
兒女私情,從來非他所願。他唯一所嚮往的,只有金鑾殿上那副座椅。
何苗悄悄撇嘴,知道的說他想當皇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做和尚呢——真是男德楷模。
第6章 . 留宿 她可真放得下心,一點也不害怕他……
何苗那日撂下番狠話,之後也未遣人回娘家解釋,她是向李天吉表明立場——如今跟何家撕破了臉,往後能依靠的便只有他了。
至於李天吉會否被這種柔弱姿態打動,卻是兩說,他最討厭別人無端獻媚的。
何苗也不著急,她當下的首要目標是活下去,其次則是搞錢,至於男歡女愛,不過浮雲耳。
竇氏雖然生氣,卻不敢上門問罪,太子對瑛丫頭的維護昭然若揭,她要再鬧,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根本她連何老爺都不敢告訴,怕夫君埋怨自己辦砸了差事——他這人心眼又小,脾氣又怪,凡事只有遷怒於人,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竇氏如今總算體會到一點前妻的苦楚。
只是在進宮給小姑子請安時,竇氏還是半吐半露埋怨了兩句,「瑛丫頭的氣焰越發高了,前兒我好心帶妙容去看她,她倒好,滿嘴裡夾槍帶棒的,好像何府多麼薄待她。我聽著實在不堪入耳,也不敢讓您知道。」
何貴妃美目流盼,但笑不語,怎麼說她也是長輩,為了些許讒言去跟小輩置氣,荒不荒唐?
竇氏見她不肯出頭,頗覺失望,也只能無奈道:「她若單拿我扎筏子便罷了,偏偏話里話外還拉扯上二殿下,真是……」
其實是妙容起的頭,不過竇氏善用春秋筆法,倒全成了何妙瑛的錯處。
何貴妃果然動容,「哦,她怎麼說的?」
「左不過那些污言穢語,說什麼二殿下苦求不得,還被她傷透了心,倒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依臣婦愚見,還是該早早給天瑞定親,省得外頭流言紛紛,毀人清譽。」竇氏此話真心實意,看著妙容回來後哭個不停,她著急得喉頭都長疔子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嫁女兒。何貴妃意興闌珊,「天瑞的婚事自有陛下作主,我雖是他生母,可也說不上什麼話。當然,嫂子的意思我也明白,等得閒時我會幫你留意的。」
打發走竇氏,何貴妃臉上到底有些慍色,思慮片刻,便喚來心腹姜嬤嬤,「你替我去瞧瞧太子妃。」
姜嬤嬤深明其意,「可是為二殿下?」
何貴妃冷笑,「她與我頂撞我不惱,做什麼害瑞兒被人恥笑?」
這何妙瑛不過剛借了點運勢,就輕狂得不知所以了,莫忘了若無自己幫忙,她哪進得了東宮大門!
小人得志。
何苗早盼著毓秀宮來人,她沒忘記與李天吉的約定,得把這假孩子嫁禍到何貴妃頭上,趁如今月份小還好,越往後越艱難,總不能塞個枕頭來冒充肚子吧?
因此在見到姜嬤嬤時,何苗著實喜笑顏開,一疊聲地請她往裡頭坐。
姜嬤嬤卻是悚然一驚,聽說連何家大夫人連同二小姐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做什麼對她一個老僕人這樣客氣?
姜嬤嬤心存警惕,愈發得避著嫌,何況貴妃同皇后向來不睦,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她本就沒打算深入敵腹,只站在垂花門外,含笑道:「貴妃娘娘命老奴送來兩隻玲瓏臂釧,不知太子妃是否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