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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43:30 作者: 天行有道
    果然有隱藏劇情!何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就說原主並非攀龍附鳳之人,何況與姑母素不相熟,怎的忽然間就沆瀣一氣!

    原來兩人還有過這麼一段,想必原主在娘家待的那些日子,也只有這位表兄施捨她些許好感,因此存了些許妄念,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海上孤木,指望李天瑞能救她出深淵,因此才會冒險一試。

    哪知這一試卻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何貴妃固然心狠,連親兒子都捨得利用,這李天瑞看來也是個不成器的,妥妥媽寶男一枚。

    何苗僅有的那點感動蕩然無存,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身入東宮,表兄你也該另擇良配,無須為我一個失德婦人牽腸掛肚。」

    「但你在他身邊過得並不幸福!」李天瑞眼中蘊滿淚花。

    母妃在東宮好歹布了些耳目,近年來雖被皇后黨拔除不少,僅有的那些還是送了點消息。儘管瑛妹嘴上逞強,可太子冷落她也是事實,連有身孕都不肯留宿,這樣有名無實的婚姻要它何用?

    何苗發現這位二表哥很會自說自話,或者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也懶得解釋了,「我過得好與不好,木已成舟,又能如何呢?」

    李天瑞深深望著她,眼神分外熱切,「總會有機會的,等我當了太子……」

    他沒往下說,但相信瑛妹能體會他的意思,太子早晚要被廢掉的,到那時,她作為奸佞餘黨又有何好下場?

    他卻可以保全她,再不濟,改名換姓接她入府,兩人也能重新長相廝守了。

    何苗沒有一絲動容痕跡,只冷靜地直視對面,「以什麼身份呢,表哥若當了太子,會立我為太子妃麼?」

    李天瑞忽然十分狼狽,他只說和她團聚,怎麼就扯到立妃的問題了?繼承人的婚事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兄終弟及,說出去不怕被人恥笑?

    顯然他所設想的只是金屋藏嬌。

    何苗輕笑出聲,「表哥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不肯給我正妻的名分,將我同禁臠一般看待,你自己聽聽,這話有理麼?」

    李天瑞沒想到素來溫婉的表妹竟學得牙尖嘴利,一時倒有些口拙,「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何苗咄咄相逼,「那我換種說法,若表哥當日按時赴約,被人察覺,你會三媒六聘娶我做皇子妃麼?還是說,僅僅當側室偏房一般看待。」

    李天瑞說不出話,縱使他心悅妙瑛,母妃的意思總得考慮,這樣一個不得娘家重視的女兒,母妃必然瞧不上的,何況朝中還有許多更合適的人選。

    何苗已收斂笑容,目露冷意,「瞧吧,果然如此,太子殿下就跟你不同。」

    李天瑞聽聞情敵之名,有些怨懟,「你這樣維護他。」

    「當然,」何苗傲然挺起天鵝般的秀頸,「至少太子願意娶我為正妻,即使他明知是圈套,也不肯辱沒一個清白女兒的名聲。儘管他在入府之後冷落與我,可也給了我應有的尊榮與體面,更沒讓誰踐踏到我頭上,從這點看,他就比你坦蕩。」

    涼亭下緩緩鼓起了掌。

    何苗循聲望去,只見一從碧草之後,赫然露出太子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眼光倒是稱讚的,想必是為那番演講。

    何苗莫名覺得有些羞恥,好像她故意吹彩虹屁似的,其實都是實情——儘管她看不慣李天吉目無下塵的姿態,可憑心而言,他更像個君子。

    剩下的問題是,她該怎麼解釋這場幽會呢?

    李天吉已然款款走上前來,將披風解下,為她繫上,「湖邊風大,仔細受涼。」

    又不著痕跡牽起她的手,「你也是,孤不過讓你多等兩刻鐘,你就跑到這沒人的地界來,也不怕遇上蛇蟲鼠蟻?」

    指桑罵槐之意很明顯了。

    李天瑞早已窘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匆忙向太子握拳施禮,「大哥。」

    眼看兩人就要離去,他卻戀戀不捨地喚道:「瑛妹……」

    何苗心想這小崽種是巴不得她早死啊,幸好太子對她無情,不然自家愛妻與小叔子勾勾搭搭,換誰都忍不了這頂綠帽。

    何苗心裡將他家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又不能出言澄清,倒顯得做賊心虛,好在李天吉演技精湛,早同她絮絮耳語起來,「苗苗,午膳想用什麼?孤讓小廚房給你做。你近來愛吃酸,正好前兒來了個山西大師傅,釀得一手好陳醋,想不想嘗嘗鮮?」

    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好弟弟」聽到。

    李天瑞耳聽得這番柔情蜜語,心早已化作苦澀岩漿——原來她沒撒謊,太子的確待她很好,可惜,命中注定是有緣無分了。

    出了宮門,太子才收起那番做作,何苗則警惕地望著他,「你怎麼會喚我苗苗?」

    原主的小名,按理只有身邊人知道,他從哪裡打聽來?

    太子指著她袖中露出的一方手絹,「上面繡著呢。」

    那是先國公夫人留下的遺物,原主至為愛惜,時時帶在身邊。只是沒想到太子洞察力這樣敏銳,明明沒見過幾次,卻一眼就猜到了。

    這樣可怕的心思,又善於隱忍,也不知他在涼亭下藏了多久。

    儘管兩人只是合作關係,與情愛無尤,何苗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二殿下與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是清白的。」

    太子頤然道:「是麼?孤倒覺得二弟用情至深,就不知你對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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