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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1:33:10 作者: 報紙糊牆
「不,他半年後就要回國了。」不給葉程任何一點猶豫的機會,陸明遠果斷地幫他拒絕了,在他眼裡,這些人跟邪教組織無異,葉程一旦被他們拉進去,就再也難出來了。
當天晚上陸明遠把葉程抱在懷裡,修長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著葉程的頭髮:「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話,半年以後就要乖乖回國,不要聽那些人說什麼獻身藝術的瘋話。到時候就算你改變主意不回去,也不可能會在那條所謂的藝術的道路上走更遠,因為我會毀了你,就算賠上陸氏也在所不惜。」
葉程沒說話,只是用自己的雙臂更緊地環住陸明遠的腰,這個回應讓陸明遠很滿意。明天就要離開了,他覺得今天晚上應該徹底地滿足葉程一次,於是他努力壓抑著想要占有和束縛的欲望,整晚都在葉程身下呻吟喘息。
葉程不喜歡自己的利爪,他也不介意偶爾將它們收起來,伏低自己的身體,扮演一回家貓,只要家貓能更讓葉程喜歡,會乖乖待在自己身邊。
第 77 章
五個半月以後,葉程就開始整理打包準備回國的事宜了,他的教授們都覺得很遺憾,因為在他們眼裡,葉程祖國那邊的油畫界,一點都不適合年輕人的成長,那裡的人更擅長做生意賺錢而不是畫畫。就算葉程資質再好,在那樣的環境中呆久了,也難免會迷失自己的藝術方向和追求。
大家相繼來葉程家裡和他告別,學校附近的博物館也來人了,是館長本人。這位館長先生和葉程他們學院的教授和不少學生都很熟悉,當時葉程還沒到這邊的時候他就通過那三幅作品注意到這個年輕人了,雖然最終沒能收藏,但是葉程剛到這裡的第一年,就常常會去他們博物館,館長先生有時候也會和他聊幾句。
葉程剛到這裡的時候,就被這邊濃郁率真的藝術氣息吸引了,他很喜歡去那家博物館,那裡的館藏非常豐富,不一定都是名家名作,但是非常有活力。在那些風格迥異的作品中,葉程看到了關於繪畫的無限可能。所以對這家博物館,葉程十分喜愛,和很不舍。
館長提出想要收藏葉程的作品,他本人看上葉程的兩幅畫。其中一幅是葉程剛來I國那陣子畫的第一幅畫,有些粗糙但是充滿激情,那時候的葉程每天都被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著,總有一種想要將所有東西都表現出來的焦躁,但是偏偏畫出來的每一幅畫都不能令他自己滿意。等到如今再回頭去看,其實那一時期的這一批畫也很特別,充滿了激情和探索,這樣的激情和強烈想要表達的欲望,葉程的人生中也許不會有第二次。
另外一幅被看上的作品是葉程這陣子的新作,剛剛花了一個星期完成的,不是特別豪華,但是深刻融匯了葉程本人對藝術的理解和追求,可以說是他在這一次出國學習三年的畢業之作。
這樣的兩幅畫,一幅是開始一幅是結束,它們對葉程本人來說也十分有意義,但葉程還是答應了這位博物館的館長,即使他們這家博物館並不十分出名,被它收藏作品,也不能為葉程帶來什麼名譽地位。
之所以會答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葉程對這家博物館的信任。因為他們十分尊重畫作的作者,不會擅自將作品流傳出去。葉程願意讓自己的作品放在這家博物館讓後來的人們見證自己的成長,也從他的作品中發現繪畫的另一種可能,但是卻並不願意讓自己的作品流傳出去,讓那些不認識他不了解他的人任意評判和稱讚。
相對於苛刻的批判,盲目的的讚譽同樣讓人不喜歡,藝術是包容與體會,並不是任何人提高自己的修養和品位的道具。在這一點上,葉程倒沒覺得I國比國內好多少。
送走了博物館館長,葉程繼續打包,這三年來光是畫好的成品他就有上百幅,還有一些沒畫好的本成品葉程也捨不得丟掉,那些作品往往都是因為開始的時候有著非常好的想法,畫到一般卻沒有辦法繼續完成的,葉程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一幅幅把它們都畫完,他好奇畫完以後的成品,會是什麼樣子的。
門鈴響起的時候,葉程以為又是住在這附近的教授或者同窗,眼看就要到吃飯的時間了,也許他們可以找個小餐館邊吃邊聊。
「來了,誰啊?」葉程穿著背心短褲就去開門了,臉上還有好幾天沒刮的胡茬,他全然不介意自己這副樣子被人看到,甚至可以坦然地走出家門去街道邊餐館吃飯。
要知道那些傢伙畫起畫來的時候要比他現在邋遢一百倍,據說他們學院有位教授在放假的時候閉門作畫,這邊畫畫的人大多都鍾愛披薩,因為這東西可以一邊啃一邊畫,他們可以不用停下手裡的畫筆。
這位教授就整天吃披薩,吃了大約十多天還是半個月的樣子,然後等他的作品終於完成了,他也發現自己那些沒吃完又沒處理掉的披薩已經長蛆了。關於披薩為什麼放久了會長蛆這個問題大家各有各的說法,最普遍的看法是因為蒼蠅在上面拉屎了。
但是令人佩服的是,這位教授以後還繼續吃披薩,而且他們家的外賣電話從來都沒換過,還是開始的那一家,神經粗悍得讓人無話可說。
「是我。」
出乎意料的,門外站著的是陸明遠,手裡抱著個女娃,旁邊還放著一隻行李箱,比他從前常用的那一隻大多了。小丫頭剛見到葉程有些愣神,因為她從前就只在照片上和視頻上見過爸爸,平時每天都在電話那頭喊得挺甜的,這會兒突然看到真人,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
「快叫爸爸。」陸明遠見她呆頭呆腦地不吭聲,伸手就拍了他女兒腦門一下。
「爸爸。」丫頭伸出小手摸了摸頭,兩隻圓滾滾的眼睛還是盯著葉程看。
「來,爸爸抱。」看著眼前一頭自然卷的小丫頭,葉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把接過來抱在懷裡,轉眼這丫頭就四歲了,看起來小布丁點的,抱在懷裡還真有點沉,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長得不太像陸明遠,就這雙眼睛烏黑烏黑的,繼承了陸家人的遺傳。
「你可真夠邋遢的。」陸明遠上下打量了葉程一番,扯著嘴角壞笑了起來,平時他過來都是事先通知的,葉程顯然都提前把自己收拾乾淨了的,這會兒搞個突然襲擊他才知道,原來葉程在I國的時候也邋遢得很。
「剛剛還洗澡了呢。」還好剛剛洗了個澡,不然葉程還真沒好意思讓陸明遠看自己三天三夜不洗臉不睡覺的德行,習慣了以後,不刷牙照樣啃披薩,毫無心理壓力。
「沒事,我喜歡你邋遢的樣子。」伸手摸了摸葉程臉上的胡茬,陸明遠的眼眸又開始發暗,他這麼久沒有見到葉程了,剛一見面,就見到葉程如此誘人的另一面,他幾乎想要迫不及待地把人往床上拖了,但是今天顯然不行,因為陸葉秋這丫頭。這傢伙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直到上了計程車才醒,這會兒生龍活虎的,一時半會是沒辦法打發她去睡覺了。
陸明遠開始懷疑自己把陸葉秋帶出來到底是不是明智的決定了,因為沒有這丫頭在的話,他現在起碼不用壓抑自己的欲望。如果只有他和葉程兩個人,他們這會兒肯定早就滾到床上去了,不,也許自己會等不及到床上解決,他們只要關上門,就在門口也沒有關係。
就算沒有陸葉秋的親情攻勢,自己硬拖也能把葉程拖回去,他可以直接把葉程做到腿軟,然後打包打包就回國了,多方便多快捷。
「葉秋肚子餓了嗎?」葉程把這丫頭抱進屋裡,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後打開衣櫃找衣服穿,打算一會兒先帶這一對父女出去吃個飯。
「好餓,陸明遠不給買吃的。」
陸葉秋乖乖坐在葉程的床鋪上,從前陸明遠教她管自己叫爸爸,然後又教他管葉程叫爸爸,弄得陸葉秋一個頭兩個大,最後還是鍾萬里教的她,管陸明遠就直接叫陸明遠,叫著叫著就習慣了,連陸明遠自己都習慣了。
「爸爸一會兒帶你出去吃飯,葉秋想吃什麼?」葉程轉身背對著陸葉秋換衣服,陸明遠不在,陸葉秋又剛到這裡,他個大男人總不能為了換個衣服就把小丫頭一個人放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吧。
「麵條。」陸葉秋吞了吞口水,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說I國的麵條跟別的麵條不一樣。
「喂!丫頭,別亂看!」陸明遠因為慾火攻心,沒辦法只好先去衛生間自己先解決了一下,沒想到一出來就見到陸葉秋那丫頭正對著葉程光裸的背脊吞口水,頓時就不滿了。
「瞎喊什麼呢?你怎麼不先帶她去吃點東西?」
「這丫頭在計程車上才醒的,離現在還不到二十分鐘,那會兒都快到你家了,能差這幾分鐘啊?」陸明遠瞪了他女兒一樣,丫的,這么小就學會告狀了!
「來,吃餅乾。」出門前葉程從冰箱裡翻出一包餅乾,撕開了塞在陸葉秋懷裡,小孩子經不住餓。陸明遠也從裡頭拿了一塊出來啃,覺得味道很不錯,就不停地伸手去拿,每次他靠近葉程的身體,就忍不住有點心猿意馬,腦海里的畫面停都停不住,他真的要花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在女兒面前耍流氓。
「嘶……陸葉秋你快給老子鬆口!」
陸明遠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葉程身上,手裡不停地從他懷裡的陸葉秋那裡抓餅乾吃,結果一個沒留神,大拇指就被這丫頭狠狠咬住了,這丫頭像是屬烏龜的,咬住了就死活不鬆口,陸明遠不禁要懷疑當初陸震南怎麼給自己找的代孕母親了。
「!」陸葉秋不甘示弱地瞪著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又凶又狠,還有些委屈的濕意。
「怎麼了?葉秋乖,趕緊把嘴鬆開。」
葉程停下腳步,一邊哄一邊輕拍她的臉頰。路過的行人紛紛把視線投了過來,看到一個圓滾滾的丫頭正咬著大人的手指不鬆口,橫眉豎目一幅要拼命的架勢,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他搶我餅乾吃。」陸葉秋好不容易才鬆開了嘴,紅著眼睛對葉程說。
「老子吃你一塊餅乾怎麼了!老子養你這麼大還不能……」陸明遠氣得跳腳,但是很快就被葉程一巴掌拍了下去。
「咱不吃餅乾了,葉秋不哭啊,爸爸帶你去吃麵條。」葉程說完以後拿著空餅乾盒在陸明遠前面搖了搖,讓他自己看,好大一盒餅乾呢,陸葉秋怎麼也吃不了幾片,就都被陸明遠吃沒了,難怪丫頭覺得委屈,她這會兒肚子正餓呢。
就這樣,一場小風波之後,一家三口繼續往附近的餐館走,葉程抱著陸葉秋走在前面,陸明遠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邊走邊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