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
2023-09-01 11:31:01 作者: 石酒月
「幸苦劉叔。」
劉助走後,紀言郗發現警察也依舊聯繫不到他,這不是他的身份證辦的電話卡。所以警察如果聯繫的話只能聯繫到紀明川。
他其實很想去看一下紀媽媽,但他覺得此刻紀明川這個狀態最好去休息,但他還沒說話,紀明川卻率先提出了想去療養院,紀言郗只好又帶著他繼續出門。
療養院的晚上很安靜,紀言郗距離上次來這裡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在碰到賀肖那天他本來打算晚上過來,但後來……就一直到現在了。
紀言郗推開門,帶著紀明川走了進去。
病房是新換的一套高級療養套間,兩室一廳的布局,紀言郗失聯的那一天,劉助給換的病房,他一向謹慎,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走到紀媽媽的床邊,紀言郗在調燈帶的光,紀明川走近坐到床前。
這一次他沒有像在墓園那般緘默,小聲地和紀媽媽說著話。
其實晚上是不建議和紀媽媽說話的,但紀言郗沒有阻止。他調節好燈光後沒有去打攪紀明川。
紀明川在複述那些新聞,把事件大體和紀媽媽說了一遍,也說了他和哥去墓園看爸爸了,他說的很小聲,說得很仔細,即使紀媽媽可能聽不到。
紀言郗出了紀媽媽的這間主臥,去隔壁的那間看了一下,裡面的被褥什麼的都備好在那,洗漱用具都有,應該是備來給陪護的家人用的。
之前紀媽媽的那間病房是一居室的,因為紀言郗總會在晚上過來,院長提議過給紀媽媽換一件兩居室的,但被紀言郗拒絕了,因為之前那間採光要好一些,老媽喜歡陽光。
這一晚,兩人睡在了這間陪護房裡,紀言郗一夜未眠,也安撫著一夜噩夢的紀明川。
……
第146章 不恨但做不到介意
翌日早上六點半,天邊清冷的輝光剛剛灑遍大地,賀肖的車子駛進賀家院子。
他依舊穿著昨天上班時的那身衣服,黑色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其中一顆扣子其實在昨天傍晚和保鏢的打鬥中就不翼而飛了,剩下的那一顆也岌岌可危,袖口並沒有捲起,而是嚴嚴實實地扣著袖扣。
他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眼院子裡的木棉。
這個時節,木棉開的正盛,濃艷的紅色與他眼裡遍布的血絲交相輝映,如果此刻天邊的光再亮些,或許就能看清,那雙眼睛竟比開得正艷的木棉還要紅得刺眼。
門檻上放著一個藥袋子,他想起來昨天喬安說要送藥過的時候自己叫他直接送來這了。賀肖走近,站定在門前,大約一分鐘後,他彎腰撿起,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洗漱是賀肖要做的第一件事,他從衣櫃裡翻找了一件黑色的長袖,然後脫下了身上的那件襯衫,垂眸看了眼手臂,隨後抬頭巡視書桌。
他看著書桌上筆筒里的用具,約莫兩分鐘後,他沒有朝著書桌走去,而是走進了浴室。
新聞他看到了,事件所有經過他都了解了,但現在,他茫然了。
他打開淋浴,冰涼的水流兜頭淋下。
在他回來之前,他還愛著他,那這些天過去之後呢?這些天做的混帳事情,已經足以讓他狠他,厭惡他。
他不知道自己見到紀言郗的時候該從何解釋起,或者不應該用解釋這個詞,荒唐的事情全都已經做了,解釋是存在自我開脫的理由,而他完全沒有理由。
難道說我那時候莫名其妙控制不住我的情緒?說我那時候病了而我自己不知道?又或者意識到了但我放縱自己任其操控?任由自己以偏激的想法去揣測你、誤會你?
也因此而恨你?所以帶著恨對你做出那些混帳事情?說出那些侮辱你的混帳話?
說對不起我錯了?
可是說這些又能挽回什麼?那些傷害已經扎在紀言郗身上了,再多的懊悔、再多的愧疚都是蒼白的。
賀肖雙手抵在牆壁上,低著頭,因為一夜未眠而雙目猩紅,布滿了血絲,手上的青筋也隱隱地凸顯著。
可即使是這樣,他現在也拼命地想要立馬就看到紀言郗,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眼睜睜地看著手裡的沙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他使勁地想要抓牢,但越用力就流失地越快,可他不敢鬆手,鬆手了,風來了,就全沒了,拼命地去抓牢至少還能剩下手心那一點,總比全部都沒了要好。
賀肖從浴室出來,將長袖的袖子拉到最底下,然後拿著紀家的鑰匙出了門,他鎖好院門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接著將手機關機。
是賀媽媽打來的電話,這已經是他第四天不接賀媽媽的電話了。
他現在只想見到紀言郗,不管紀言郗厭恨與否,打他也好,罵他也好,總之就是迫切地想見到他,見到他,然後平復心裡翻湧而上的不安與狂躁。
他打開紀家的門,上樓,直徑走去紀言郗的房間。他在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擰開了門把。
房間裡寂靜,腳步聲就顯得大,即使他已經刻意放緩了腳步。
他在來之前,沒有設想過紀言郗會不在家裡,又或許是他不敢去設想。
此刻他站在紀言郗的房間中央,入目的卻是空蕩蕩的床,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知覺地握緊了起來,他把紀家大大小小的房間甚至是那間儲物室他都找了一遍,最後確定這棟房子裡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