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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31:01 作者: 石酒月
葉塵……
消失了三年的葉塵,將他爹送進了監獄。
紀言郗看向紀明川,心裡很混亂複雜,但終歸是心疼多一些。
紀明川依舊呆立在原地,突如其來的訊息將那個試著成熟的紀明川打得粉身碎骨,他現在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茫然地在不可置信中憤怒、悲痛、同時無措彷徨。
悲痛憤怒於害死了他爸爸的兇手,無措彷徨於那個他已經三年沒有消息的人以及他所做的事情。
唯一能做出的反應是看向他哥,就像失去了靈魂的人形木偶,等待著紀言郗牽動線絲,也像溺水的人,驚恐地試圖抓緊身邊的浮木。
紀言郗放下了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一些,然後將紀明川拉進懷裡,像小時候那樣,一下下順著他的腦袋,但他沒能像小時候那樣對紀明川說出那句『沒事,不哭』,只是沉默著平復他的情緒。
紀明川在紀言郗懷裡無聲地哭了很久很久,紀言郗也就那麼無聲地耐心地安撫著。
「哥……」很久後紀明川很小聲地無助地喊了一聲。
紀言郗手在他腦袋撫了一下,「嗯,哥在。」
紀明川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從他懷裡退了出來,說:「我想去看一下爸。」
紀言郗抬手擦掉他掛在臉上的淚珠,「好,等哥換個衣服。」
紀言郗在浴室里換衣服,換好後,再次洗了一把臉,他撐著洗手台用力地閉了閉眼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走了出去。
紀明川在出神,眼睛腫成了核桃,臉上哭得花花的。
紀言郗領著人去紀明川自己的房間,然後給他濕了毛巾洗臉,最後又拿了一個冰袋給他敷著才帶著人去墓園。
葉氏落網了,意味著現在身邊的危險解除,但他還是將保鏢叫了過來後才出門。
打開大門的時候他其實有點害怕會在門口見到賀肖,因為從紀明川的那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里不難聽出賀肖肯定和保鏢起了衝突。而保鏢臉上的淤青以及衣服上的印記也很明顯地說明了這一點。
他請的這些人都是退役的特種兵,能留下這些印記,可見衝突不小。紀言郗邊上車邊在混亂地東想西想,最後他突然警覺了一絲什麼,才強硬地將這些思緒丟開。
一路上,紀明川都還是茫然地控制不住出神的狀態,紀言郗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些事情。不管是老爸出事的真相還是關於葉塵,都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說到葉塵,消失地很乾脆利落,他的離開對於當時的紀明川而言無疑是又一個巨大的打擊,他體驗這種打擊的時間要比紀明川來得晚,直到他自己體驗到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有多難受。
紀言郗不知道葉塵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才能做出將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的決定,但是,無疑是以一己之力直接揭開三年的謎團,紀言郗的所有策略現在已經全部沒有了意義,所有的計劃都直接快進到了終點。
對於很多人來說,夜晚的墓園應該是空寂瘮人的,但紀言郗和紀明川卻沒有這種感覺,兄弟倆走到紀爸爸的墓前,在手電筒微弱的光下,看著墓碑上永遠停留在52歲的慈祥老人。
來得急,他們這一次並沒有帶花,但是墓碑前此刻正放著一束白菊,還沒有枯萎,說明來的人應該是今天才來的,只是兄弟兩誰都沒去猜測這個人會是誰。
紀明川想要來墓園,其實並沒有話想說,他只是單純地想爸爸了。他看著那束花,緩緩地蹲了下去,把花拿了起來,然後坐靠在紀爸爸的墓前,輕輕地喊了一聲:「……爸。」
手機手電筒的光並不算亮,只是努力地在黑暗裡撕扯出那麼一小片光明。
紀言郗看著此刻的紀明川,眼眶突然就熱了,他移開視線後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借著夜裡的涼風把熱意壓了下去。
墓碑前的平台挺大,可以坐下兩個人,紀言郗最後學著紀明川也坐靠了下去,兄弟兩一左一右地坐在紀爸爸的墓前,聽著風在墓園裡盤旋再遠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在默默地思念著他們身後的人,
他們在墓園呆了將近一個小時,期間紀言郗想到警局應該會聯繫自己,但手機不知道在哪裡。
他不可能去問賀肖要,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提起他腦袋他就一團糟,完全沒有思路和策略。
回去的路上,紀明川的情緒相較於來的時候明顯地平復了很多,紀言郗用他手機給劉助理打了電話讓他送個手機到家裡。
等紀言郗帶著紀明川重新回到家的時候,劉助理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劉叔,等很久了嗎?怎麼不進去等?」紀言郗問,他是給過劉助家裡的鑰匙的。
劉助理看見紀言郗的第一時間,情緒複雜而激動,一個是因為紀忠國的死,另一個是因為失聯多天的紀言郗終於回來了。
他在看到新聞的時候,內心的憤怒真的讓他想要一把火將葉氏燒掉,他從下午就一直在盯著公司的公關進展,特別是那些新聞爆出來後,直接忙得他沒時間去憤怒了。紀言郗自己打電話給他這件事讓他差點原地蹦起來,火急火燎就按照紀言郗的吩咐去買了手機。
「我剛剛到,紀少,這是新手機,電話卡是用我的身份證零時辦的一張。」劉助把手裡的袋子遞了過去,他沒有喊紀總,因為他直到紀言郗肯定不想在現在聽到別人喊他紀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