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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31:01 作者: 石酒月
話落,對面四人集體懵逼隨即汗顏,三個木頭人儘管都想盡力地保持著臉上的淡然,但掉落的下巴完美地體現了什麼叫身體遠比腦袋更誠實。
紀大少、親口、承認了、那些傳言?
見男友???
集合沒人要?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集合你說沒人要?
小劉懵逼過後心下打了個顫,心道我可沒有打集合的哪怕一花一草的主意,我對老紀總的衷心一直都耿得不能再耿。
「紀總……」小劉無奈地喊他。
紀言郗被他們的反應逗笑了一瞬,「今晚的飯局不需要被他們面子,該怎麼來就怎麼來,我走了。」
他說完就把外套掛在臂彎上闊步離開,身後還愣在原地的兩個木頭人被那個眼熟的木頭人推了一把後趕忙跟上。
小劉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又像是想到什麼,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保鏢,「亂說會有什麼後果自己清楚。」,說完轉身出門。
跟在他身後的木頭人心道,我可不想再來一次痛不欲生的碎蛋經歷,天知道他發現雇自己的人是這位紀大少的時候腿有多軟……
……
兩哥木頭人跟在紀言郗的身後,看著紀言郗熟練地打車、購買高鐵票最後坐上二等座,這一個過程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有錢人家的印象,同時不可置信那個集合兩大太子把自己過得像是和集合半毛錢關係都不沾的傳言居然也是真的……這可比登上各大新聞頭條至今還傳的火熱的性取向要讓他們驚訝。
到目前為止,紀言郗絕對是他們服務過的最接地氣、最親民人也最有錢的人了……
……
高速上,銀色超跑劃破長風,拼命疾馳,車裡的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地望著前方,方向盤全憑藉肌肉的記憶在撥動。
唯一與這副機械冷然的神情不符的只有左勾起的唇角,很古怪妖邪的一抹笑,但仔細一看,裡面全是無奈自嘲與可笑的意味,極其突兀違和。
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走掉呢?不是要去把人帶走,帶回去關起來嗎?為什麼要離開?
應該跟上去,但跟上去然後呢?讓他難堪嗎?被抓姦在酒店,會很難堪吧。
那我呢……那我呢?
「嘟……嘟……嘟……」
電話震動,把賀肖的思緒拉了回來,但他沒有動手接,也沒有聚神去看電者誰,直到電話掛斷又響起,如此反覆五次。
第五次,方向盤打了個一個不算大的彎,那抹一路上吸睛無數的銀色駛離高速,電話被接起。
……
第128章 我們,分開
電話再掛斷時,賀肖把車子靠邊停下,他仰頭靠後,本就猩紅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水霧,嘴唇微動片刻後扯出了一個無聲的、自虐的、違和的笑。
四下無人的荒野公路邊,安靜的車廂,被赤雲挽留的殘陽潑在車身,從貼了單向膜的車窗擠進來,在壓抑的四方空間裡撕開沉寂的空氣,但被痛苦的低吼與滑落的淚水映出的灰暗衝擊得破碎不看,怎麼也照不出屬於它本身的光彩。
失控,這是這一段時間以來,賀肖無比清晰地感知著並且放任自己的事情。
此時此刻,他處在崩潰的邊緣,也許不應該叫崩潰,而應該叫狂躁,腦袋的空白被強烈的破壞欲取代,一路的疾馳,無數次想將油門一踩到底。
但甚至卻在那些關頭猛然清醒,算是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破天荒地想,紀言郗還是會為他難過吧,如果他在此刻出事?
他即使不愛都能為了遷就他的願望和他在一起,發個燒他都懊悔生氣得要死,如果現在出事了,他會難過吧?
他那麼愛他,怎麼捨得他難過呢?
他這麼想著,但下一刻又像是全然忘記了剛剛的所思所想,他冷然注視著前方的眼眸開始浮現出一絲散漫。他把手伸向副駕,拿過背包,摸出了一把很小的美工刀,隨後斯條漫里地捲起袖子。
鮮紅的液體在重力的拖拽下滴落到了褲面上,洇出了張揚殘虐的痕跡。
血跡斑駁的紙巾仰趟在殘陽里,為暗淡的光線湊出了些許鮮艷,隨著車子的開動而顛簸起伏。
於此同時,紀言郗手機鈴聲響起,他把臉上的黑色口罩拉開了一些,垂眸看向手機屏幕,康安副院長的電話。
紀言郗下意識屏氣,兩秒後,他接了起來。
這一通電話的時間很短,短到紀言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
肖姨回來了,住院了。
他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作何反應。慶幸老媽安然無恙,對肖姨又不知如何處理。
但肖姨為什麼也跟著回來了?他和賀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來?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紀言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背後發寒。
……
醫院門口,賀肖盯著褲子上雖然擦拭過但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血跡,半響,他抬腳步入大樓。
病房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一地的血跡,床單上、地板上、椅子上、如果不是早先了解,是個人都極有可能猜測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兇案。
但其實是賀媽媽在下飛機後情緒激動住了院,醒來後將還未癒合的手腕又一次撕開,血液當場飆賤。
而現在,人,在哪?
賀肖在病房裡環顧了一遍,他說不出來自己內心是何種感受,心疼?有,但更多的是疲倦,一切都顯得很沉重,無力的鈍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