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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31:01 作者: 石酒月
    「沒事吧?」紀言郗問。

    黎文清抓著他的手,發現自己在紀言郗臂彎里正被半擁著,而紀言郗關注點在黎文清剛剛半扭住的腳上,加之他對黎文清本沒有友誼之外的情愫,所以並未注意到他們靠的很近的距離。

    黎文清調整好腳下站直,然後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一些,提起腳看了一眼,「我沒事,進電梯吧。」

    紀言郗鬆開扶著黎文清的手,「那就好。」,他說著又回頭看了眼跑出去的人,「看來著酒店布局得變一變了。」

    黎文清跟著環顧了一下看著右邊的電梯說:「確實,對面那道電梯的位置就比較合理。」

    兩人都有些好笑地聳了聳肩,隨後一起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閉的時候,在對面那道電梯旁邊無人注意的大型植物裝飾後,一道人影漠然站立。

    他腳上穿著一雙製作精良的厚底一次性拖鞋,額上的頭髮水珠還在低落,順著他冷然的臉龐一路滑落,在骨感的下顎處危懸停頓,再往下探去,經過修長的脖頸最終消失在黑色長袖衣領里。

    如果在來K市的路上心裡還存著僥倖,那剛剛那一幕,則徹底地將他的僥倖心理絞殺無遺。

    紀言郗打來電話時,賀肖確實在洗澡,只是他洗澡的地方不是在B市,而是K市,腳下所處的這一家酒店,紀言郗和黎文清同進同出的、舉止緊密的酒店。

    在知道紀言郗不在B市時,他開始啟動很早之前就裝在紀言郗手機上的定位木馬,他隱忍著幾欲焚身的怒火來到K市,住進這家酒店,然後等待紀言郗。

    在看到紀言郗離酒店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看到了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與猩紅的眼睛時,發覺自己疲倦得頗顯狼狽。

    如果換做以前,他會以這份狼狽與疲倦作為武器攻擊機言郗的心臟,從而得到他的心軟同情。

    但這一次他沒有放任這份狼狽的留存,而是走去了浴室。

    在紀言郗打來電話前,無數瘋狂地想法充斥他在他的腦海里,他最後一絲理智在極力地撕扯那些危險的頭緒,但沒能扯住,他也就任由那些想法瘋狂生長,直到紀言郗打來電話,聽到紀言郗聲音那一刻,那些想法停止了生長。

    即使心裡很多怒氣,但最後他還是擦了身上的水漬,火速地扯過衣服隨意套上,腳上的鞋子都沒穿,就下了樓。

    這完全顛覆了他去洗澡、光鮮亮麗地站在紀言郗面前,用平靜掩飾怒火而後將人帶走囚禁的打算,現在這模樣遠比洗澡前的要狼狽很多。

    但那是他愛的人,他控制不住。

    然而,任何時候的狼狽都敵不過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他站在電梯門口,看著自己的愛人將他曾經口口聲聲說過不喜歡的人摟在懷裡,舉止緊密的情形時的狼狽。

    在他回來之前,欺騙他,而後與那個人一起走進這家酒店,一起上樓,然後呢?

    心裡那些瘋狂的想法本該肆意生長,但很意外的,腦子裡沒有任何想法,不管是瘋狂的還是正常的,統統都沒有。

    每一個瘋狂的想法在那短暫的一刻,就像迅速死去接著失去顏色的珊瑚,變成了一個個無以名狀的、蒼白的點,而後緩慢靠近再相互融合,最終成為一片空白。

    大腦暫停了思考,身體竊取了掌控權,他在對面的人看過來前隱去了自己的存在。在對面那扇電梯門擋去裡面本該勾動他但此刻卻格外讓他眼睛刺痛的笑顏時,他低下頭看著腳上的拖鞋,自嘲地無聲勾了一下唇。

    哥,你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

    在紀言郗下樓前一刻,一輛不算低調的銀色跑車駛離酒店,出了K市後,朝著B市的方向一路狂飆。

    ……

    「紀總。」小劉看見紀言郗後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紀言郗提著包看著眼前狠狠皺著眉的助理以及他身後的三個木頭人。其中一個還越看越眼熟……

    巧了,是上次被他踢了蛋的木頭人。

    「你,」紀言郗在小劉開口前朝著那個眼熟的木頭人揚了一下下巴,「留在這跟著劉助理,你們兩跟我走。」

    「是,紀總。」

    「紀總!您今晚不可以回去,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您這一回去,後續即使不缺合作對象,但您會多上少說兩個月的工作量,集合現在沒有那麼多並沒有那麼充裕,您現在睡覺的時間都少的可憐,你再連軸轉幾個月,您倒下了集合怎麼辦?」小劉急得不行。

    小劉:」B市那邊的工作並不需要您今晚就得回去,太太各項體徵穩定,我不知道您一定要回去得理由是什麼,就一個飯局,等飯局結束敲定後續事宜再走是最適合不過的,到時候我開車就能把您送回去。」

    紀言郗被小劉急得飛舞的口水花給逼退了一步,他很想解釋一下自己的一些安排,但現在他也沒有那個心情多說。

    這一走確實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很多的工作量,但以後在K市的布局一定會做出調整的,到時候現在的合作對象倒不是十分重要了,多出來的工作內容不過是到來的時間早晚問題而已。

    「理由?」紀言郗有點漫不經心地念了一遍。

    小劉點頭,像個中年版的小學生,「嗯,理由。」

    「見男友算嗎?」他說完故技重施,變相的以擺爛撂擔子不幹了為威脅,「或者集合轉交給你?反正也沒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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