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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1:31:01 作者: 石酒月
    「賀肖?」紀言郗叉著腰的手放下,往前走了一步,「你怎麼了?」

    時間回到一個多月前。

    賀媽媽:「木城,我接受不了,嗚嗚嗚,我剛剛詢問過了,醫生說可以催眠使他忘記,你幫我求一下醫生好嗎?」

    許木城猶豫地看著賀媽媽,想拒絕但話始終說不出口,「鳳嵐……」

    賀媽媽:「木城,我求求你,嗚嗚嗚,我求求你了。」

    許木城嘆了口氣,最後只能無奈點頭。

    時間回到賀肖到達倫敦那一天,倫敦時間,晚上七點。

    「no ……no no! stop! jonh! stop! 」

    停下,約翰!

    「keep quiet , don·t worry. 」

    安靜,沒事的。

    「It would have killed him!」

    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stop !」

    停!

    一位手提著懷表、金髮碧眼的男醫生被一位女醫生強硬地推開,賀肖所趟的那張床的帘布也隨即被狠狠拉上,聲音很大,但他卻絲毫沒有醒了的跡象。

    「我們不建議再繼續,至少今天不應該再繼續,這樣會不可挽回性地損傷他的大腦!」

    「這場催眠沒有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已經違法!我不同意再繼續下去!」

    女醫生用並不標準的中文吼完後離開了賀媽媽的病房。

    第121章 19次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前前後後19次的催眠,初步達成了讓賀肖忘記紀言郗的目的。

    他第一次踏入那個辦公室時,心裡的猜測讓他帶著防備,而許木城的那番話又讓他放下了警惕,只是沒料到問題最後卻出在香薰而不是那杯水。

    前三次催眠,他的意識以自身為威脅在拼命抗拒,醒來後他格外地想紀言郗,回國的心就越強烈。

    他彼時只當自己想紀言郗而已,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因為想念紀言郗對於他來說,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被催眠四次了。

    第四次醒來後,他沒有那麼要命地想念紀言郗了,相較於見到紀言郗,回國成為了更甚的執念。

    第五次催眠那天,催眠師以許木城朋友的身份上門拜訪,吃過午飯,賀肖打算和賀媽媽提一下回國的事情,但賀媽媽卻說自己身體不適要先休息,並以賀肖面色不佳為由催他回房午休。

    他並不困,但這段時間賀媽媽情緒極其不穩定,很多時候一點不起眼的事情就能讓她失常,他只好點頭回房。

    那天,賀媽媽一如既往地幫他點燃了香薰,他在躺下前打算看看國內的機票,但他卻發現他一直放在背包里的護照不見了。

    他猛地心生焦躁,把書包里里外外翻了幾遍,然而其他東西都在,唯獨護照沒了,心下思索一番,這是誰做的已然擺在面前。

    他本想去問賀媽媽,但又思及她已經午休,於是只好躺在床上等待。

    也許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那天他躺了幾分鐘後,原本一直讓他覺得放鬆的香薰卻讓他莫名更加煩躁了起來。

    他起身將香薰熄滅,未了又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他把剩餘的那點香薰全部丟進了垃圾桶。

    約莫半個小時後,門口傳來了說話聲,本該睡下的賀媽媽,此刻卻小聲說著話一邊把他的房門擰開了來。

    賀肖下意識想要起身,但腳步聲走進來時,他卻猛然意識過來什麼,目光掃過牆上的掛鍾,下一秒他閉上了眼。

    接連四次上門做客的心理醫生,每一次都必點燃的香薰,以及牆壁上和那間辦公室里相差無幾的掛鍾……

    那一天,催眠的事情敗露,賀肖生氣地質問賀媽媽,最後他被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注射了鎮定劑,再然後,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催眠、封存記憶。

    賀肖試過跳窗逃跑,試過自殺威脅,但都無濟於事。

    到後來,他不記得紀言郗了,不是忘記,只是記不起來了。關於紀言郗的記憶被封存在了腦海的某個角落裡,沒有特定地觸發條件,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這些事。

    而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刺激便是紀言郗本人,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在醫院,賀媽媽會不斷哀求他 不要去找賀肖的原因。

    ……

    「賀肖,你別嚇哥。」

    紀言郗抱著賀肖,無措和心疼割據他的整個身體。

    賀肖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額頭上,臉上,脖子上,凡是露出肌膚地地方,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紀言郗擦了一手的汗,而光落在那個座機上,咬著牙,心裡的某個決定久久下不去。

    現在叫人,那賀肖他肯定帶不走,但不叫,賀肖這狀態很明顯不對勁。

    他回想自己當時恢復記憶的時候,腦袋也疼,但沒有這樣全身冒冷汗。

    他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因為想起來什麼都難說,這只是類似情況的猜測而已。

    他不知道賀肖發生了什麼,也不敢拿他的身體去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抽出了一直環在賀肖身上的手,伸向了床頭柜上的座機。

    而在他即將觸摸到話筒時,手臂上卻忽地攀上了一隻青筋暴起的手。

    「不……」

    紀言郗手驀然一停,低下頭,懷裡人的臉痛苦得緊緊皺在了一起,額發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濕。

    「不要……叫人……」這幾個字完全是咬著牙關蹦出來的,他緊抓著紀言郗的手又重新捂上了頭,欲裂的疼使得他開始捶起了自己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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